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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绫        书名:老板是极品!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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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的保镖】

    “真的不关他事。”危瞳看不过去,“是我自己跑去工地的,而且也不算什么大伤,骨头没断啊!”

    她这一说,陆路同志立刻感觉病房的温度再次低了几分,他抬头看见boss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大叹不妙。

    好在,此刻被他这种眼神盯着的人并非是他。

    沙发上的男人缓缓起身,朝陆路做了个手势,对方立刻松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

    陆路一走,这空间里所有的无形压力顿时都朝着床上的她而去。

    男人缓步走至床边,视线落下,修长的睫毛在鼻翼处形成漂亮的倒影,那双黑瞳却深的探不到底。

    危瞳下意识朝床另一侧缩了缩,受伤那一刻,最令人她心惊的不是手臂大腿上被划开的血淋淋的口子,而是这男人当时的眼神。

    简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是伤员,要骂也别现在骂……”她举起受伤的手,哪知伤口被牵动,痛的她皱了下眉。

    床边的男人赫然倾身过来,当她反应过来时,人已被他抱住。手臂避开了她的伤口,用一种紧致到令她惶恐的力度将她扣在怀里。

    他的鼻息就在她发顶,她能够感觉到他微乱的呼吸,还有他似乎带了丝颤抖的声音,“以后,绝对不许再做这种事。”

    斩钉截铁,俨然是命令,却有暖意自她心底泛滥而上。

    她靠在他怀里,笑了,“今天真的是我倒霉,又不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无缘无故站在那里楼梯居然就塌了,好在我眼明手快……只是小伤,真的不碍事。”

    她听见他重重叹了口气,搂着她的手臂缠得更紧了些,“记住,别总以为自己是保镖。你首先是我老婆,这种事,以后由别人来做,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里,她推开他一点,抬头看他,“我不是因为是你保镖才走今天这一趟的。正因为你是我老公,我才非得跟着来。”

    他眼底掠过笑意,“担心我?”

    “那当然。”她说的理所当然,但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脸颊还是泛了抹红。

    他抚抚她脸颊,在她额头吻了吻,这亲昵的举动令危瞳心情大好,转念却又想到另一件事,“你觉得,这次的事跟他有关么?”她问的人,自然是凌洛安。

    然而关于他和凌洛安之间那些事,凌泰似乎并不愿意多提,只问她饿不饿。随后嘱咐她先休息等他,便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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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外的走廊上,陆路挂断电话,朝凌泰走去。

    “boss,查过了,今天的事不是单纯意外,的确有人动了手脚。”陆路脸色忿然,“是我疏忽,以为有了两次意外,不会再发生第三次!但现在来看,前两次意外大约都是为了这第三次!”

    凌泰微微蹙了蹙眉,片刻又缓缓展开,“不是他做的。”

    “boss?”

    “如果是他,今天受伤的人应该是我。”

    “可这事太明显了!他知道连出两起意外,加上有工人伤亡,你一定会亲自过来。”陆路想到他这回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可是人命啊,却被利用来当做工具。

    凌泰沉默着踱了两步,摇头,“没有证据,前两次就只是意外。”这是人命,凌洛安就算再急功近利也断不会离谱成这样。

    陆路怔了怔,明白过来,“大凌夫人?boss,我明白了,我会去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说着,他正要走,却被凌泰叫住。

    “这附近有卖鸭血粉丝汤么?”突然之间很不符合之前气氛的一个提问。

    “……”陆路嘴角抽搐,“boss你饿了?我帮你叫外卖披萨。”

    “不是我吃。”他淡淡笑了笑,原本清冷的脸部线条完全柔和下来,“问问哪里有,叫人送一碗过来,鸭肝少点鸭肠多点,多放香菜。”

    “……是。”真是难为boss记得这么牢,陆路再度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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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渃宸的来电着实令危瞳意外,她才刚刚入院,他怎么会知道?

    听到他在电话里那头的担心,她忙表示自己只是小伤,明天就回去,让他不用赶来。

    渃宸问清她回z城的大概时间后才挂上电话,她一抬头,发现凌泰正站在病房门口看自己,神情有些淡,似乎并不怎么愉悦。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他之间还有一未解决的事。

    危瞳烦恼的低吟一声,凌泰立刻走到床边,俯身看她,“怎么了,伤口痛?”

    她想了想,点头道,“痛死了……”

    “你等等,我找医生给你拿些止痛药。”他刚要走,却被她伸手拉住。半靠在床上的女人朝他眨眨眼,“我不爱吃药。”

    他看出什么来,眼底的紧张淡去几分,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扬眉,“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吃苹果,你给我削。”

    “好。”他语气温柔,让危瞳的心甜蜜的跳了一会。只是她不知道他这种关心,到底是出于喜欢,还只是一个丈夫的责任。

    看着坐在窗边沙发上的削苹果的男人,她突然出声,“凌泰,渃宸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和哥哥,之前的事,我希望你理解。”

    削苹果的手停住,片刻安静后,他缓缓投来视线,那目光温和而波澜不惊,“对你而言,他是家人和哥哥。但对我而言,他却只是一个男人。”

    见她还欲开口,他淡淡掀唇,“好了,你现在有伤,这个话题我们下次再谈。”

    他走到床边,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弯腰顺顺她的发,“你喜欢的外卖一会就到,我就在那里,有什么事叫我。”

    男人的神态是温软的,清俊眉宇间漾着淡淡宠溺,这么和平的时光,她突然不想去破坏。

    危瞳点头,把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次日他们返回z城时,渃宸竟等在公寓楼下。

    见到她下车,他露了个不出所料的表情,“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奇)他摇摇头,从凌泰手里扶过她,礼貌而疏离的朝他开口,“她的伤不算小,我已经在医院开了病房,现在就送他过去。你有事先忙,我叫了出租,就这样。”

    书)“大师兄……”危瞳知道他生气,不过这态度也实在……

    网)“你就老实点吧,老爹正在医院等你,自己看着办!”渃宸速战速决,丢了句让她收声的话,直接领她离开。

    看到那人自说自话带走危瞳,陆路不满起来,他最疑惑的还是凌泰的态度,明明并不愿意但却没有开口阻止。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她待在家人身边比较安全。”凌泰淡淡收回目光。

    陆路赫然明白,“boss你是怕——这次的事原本就是冲着她去的?”

    凌泰没有借口,只吩咐道,“另找四个人,每天跟着。婚礼之前,我不希望她再有意外。”九月之后,这一切即将结束。

    即将来临的九月,以及在那一切结束之后,即将来临的婚礼。

    夏日黄昏,薄暮红光,男人缓缓抬起视线,目光远投,不知落在远空的哪一处。

    【渃宸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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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两天,回家六天,危瞳被勒令养伤,差不多连门都没出过,就这么从八月底养到了九月。

    期间,凌泰一次都没来过,加上她的手机在回z城后不知所踪,所以连电话都没一个。

    众师兄弟整日听她骂人,时间一长耳朵也开始起茧。

    末了,师弟小宝悄悄跑去告诉她,其实凌泰有来过,而且不止一次,但都被大师兄拦在外面。

    “师姐,你别怪大师兄,其实他也是心疼你……你这次为了保护你老公受伤,非常英勇!但毕竟受伤的是你,老爹听说姐夫明知有危险还带你去工地心里也不怎么高兴。不过我觉得姐夫不是那样的人,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师姐你如果想见姐夫,就得先把这个误会解开……”

    可惜,难得侃侃而言的小宝并不知道,该解释的误会她都跟渃宸解释过了。由此可见这次的事并非误会,而是刻意为难。

    对她此次受伤,渃宸始终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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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老爹其实明白,女婿并非那种人。

    但见自家女儿受伤心里总是不高兴,所以在渃宸将凌泰拒之门外时,他并没出声;甚至发现渃宸暗下取走女儿手机丢去抽屉角落时,也睁眼闭眼只当没看见。

    这天,凌泰第三次敲开了危家大门。

    应门的仍是渃宸,危老爹端着茶杯踱出来,边喝茶边考虑这次的刁难女婿事件是不是该到底为止?

    如果真搅合的这对小夫妻闹矛盾,他这个当爹的就不应该了。

    结果,凌泰这次找的却不是危瞳。

    两次被拒之门外加上电话不通,他自然知道这是渃宸的刁难。其实早在先前对方带她离开时,他就大抵料到这个局面。

    说实话,若他真强行要进门,渃宸是不可能拦住的。但这样对双方都不好,出现问题得从根本解决。

    半小时后,凌泰与渃宸已置身乔安会所的包厢内。

    与渃宸这场谈话不算临时兴起,只是这几天公司太多事需要处理,他没有时间。

    服务员送完咖啡就匆匆退了出去。虽然包厢里两个男人谁都没说话,脸上也都带着笑容,但气氛却异常诡异。

    空气里,仿佛有一些看不见的火花,这种微妙的错觉令她半秒都不敢久留。

    沉默的时间里,两人都似乎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些东西。

    凌泰搁在桌面的修长手指轻轻扣了扣,缓缓道,“今天,我只是想解决一些问题。”

    “原来你也知道有问题!”渃宸笑了两声。

    凌泰的眉宇压低几分,唇角却仍保持着礼貌的弧度,“你是纯粹针对我,还是针对任何一个人在危瞳身边的男人?如果是前者,尚属于能够解决的范畴。如果是后者……”

    他顿了顿,目光淡了几分,“我想我帮不了你。”

    “是不是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说话都喜欢绕圈子?”渃宸摸了摸鼻尖,甚是好笑的摇头,“看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的影响力都不容小窥。你想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是么?”

    他问完,笑容又慢慢收了回去,浅棕色的眼瞳慢慢透出认真,“在那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说说你自己对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一来一去的谈话,两人似乎都在做探究。

    凌泰知道,危瞳受伤的事不是她自己说的,也就是说,在意外发生后,有第三方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之给渃宸。

    无论这个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他都不希望危瞳因此成为被利用的对象。

    “我能跟她结婚,就已非常清楚表明了我的心态。你也不是蠢人,与其在这里因为意外而迁怒,怎么不仔细想想那个通知你的人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凌泰缓缓蹙起眉,“工地意外是人为的,在你打电话来之前,我们这里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此次意外。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这件事我会去查,不过就算这样,也不代表你能完全撇清关系。商场上那些黑白是非,不应该把她牵扯进去。我不喜欢听理由,牵扯了就是牵扯了。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应当好好保护住她,风雨再大也不让她淋湿分毫!”

    渃宸说着,神态逐渐严肃,“从小到大,她虽然一直好动,喜欢找人打架,可我告诉你,有我们十二个人看着,她从来没吃过一次亏!你以为她不喊疼,就真的不痛?手臂五针,腿上七针,一共十二针!二十五年来,她大小擦伤扭伤的确多的数不清,可从来没有哪次严重成这样!”

    他的怒意终究起来了,“你不用再问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无论是怎样的我都没必要也没兴趣让你知道!你也别再做出一副能够给她幸福的模样来,婚姻只是形式,什么都说明不了。你说想解决问题,那我就直接点告诉你,不用解决——关于危瞳,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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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一场谈话,算是让两个男人在场面上最后一点客套也彻底消失。渃宸说完该说的,率先离开。

    走出乔克会所后,他眼底的怒意很快消散,他的目光自停在路旁的车上掠过,短暂的一瞥并未久视。随后拦了辆车,返回老街。

    此刻已接近午夜,老街上的住客们早已睡下,昏黄路灯下,狭窄的老街静谧而深幽。暗中,似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

    渃宸何等耳力,他朝某阴影处看了眼,笑着摇头,“还不出来?”

    纤长的窈窕身影闪了出来,年轻女子浅麦色的脸孔上带着讨好的笑,“大师兄……”

    看着她一身热裤t恤外加贝雷帽的利落打扮,他好气又好笑,“翻墙出来的?”

    “没有。老爹早坐在墙边上捧着茶杯晒月亮呢,我是走大门出来的!”

    她老爹天天糊涂,难得却精明非常,知道小宝告密后就明白她不可能还待得住,特地在墙边等她就是为了不让她带伤翻墙。

    她上前勾住渃宸手臂,“凌泰找你都谈些什么?”

    他避而不答,只盯着她看,“这么晚还回去找他?”

    “明知故问。”她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她的模样,他又有些想笑,然而敏锐的触觉再度忠诚的反馈给他一些讯息。

    他骤然拧眉,借着摸她头的动作,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斜后方的另一处阴影,那尚未凝结的笑意就这么消失无踪。

    他收住脚步,逐渐凝神,“其实凌泰今晚问了我一个问题。”

    危瞳抬头,月色下,渃宸俊挺的五官愈发显得深邃立体。

    “然后,我就一直在想,当年执意要出国发展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当然是对的!不出国又怎么会拿摄影大奖?”

    他叹了口气,目光停顿在她脸上,缓缓拉住手臂上的手,握在手里,“可惜我得到事业,却失去了你。”

    “啊?”危瞳被炸的不轻,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对话!?

    “瞳瞳,我真的很后悔。”他的声线压得很低,这么近距离听来有种不真实感。

    危瞳不傻,若是这样都听不出背后的意思那就是白痴!

    可正因为听懂,才愈发震惊,尤其在全无准备的状况下。

    她张张嘴想说话,却被他摸着头发打断,“不用问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些话我本不打算说,可现在我才知道骗不了自己。从小看你长大,你是我重要的家人,也是我最重要的女孩。我不该离开三年,以为你还小,以为你对感情总是懵懵懂懂所以不会太早恋爱。结果回来才知道你连婚都结了……”

    “大、大师兄……”她抽了抽嘴角,发现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直努力在凌泰面前争辩的事,此刻却变成她一个人无意义的坚持。认定是家人的兄长,竟突然告白……

    她推开他的手,退后一步,“大师兄,你是我重要的家人,我从没对你有过那种心思!”

    “是么?”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熟悉的落寞。

    危瞳狠狠心,“是!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因此改变疏远,所以今天这些话,我就当从来没听过,你也当没说过,我们——”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打断,“我既然说出来就不会收回!瞳瞳,那个男人不适合你。他太复杂太深沉,他的世界跟我们的世界完全不同,就算现在不分开,以后你们也终究会陌路!”

    夏天的风闷热枯燥,令这个夜晚变得莫名冗长而焦躁。

    渃宸在她离开前告诉她,他并不介意她这一次的婚姻。他在意的只有她,他不会逼她,但他希望她能好好想清楚。

    在她跟凌泰之间的这场莫名婚姻,到底是不是真能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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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第三杯咖啡时,凌泰发现窗外天空已经泛白。

    近来,他的生活习惯毫无规律可言。

    他按住发胀的太阳穴,端着咖啡踏上玻璃阳台。

    四十五层的高度看去,整个城市都仿佛陷在一片奇怪的灰白色混沌中。天空云层很厚,想来今天会有一场大雨。

    想起昨晚陆路的电话,本就深沉的眸色再度冷却几分。

    他打来电话时,他正加快车速甩走后方的尾巴。这些年,被跟的多了,车技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这一次的调查几次周折,花费陆路不少时间,只因从开始他们都走进一个误区。

    九月临近,总以为对方目标是公司,对象是凌泰,却疏忽了另外一人。

    凌洛安先前在酒吧受伤的事,陆路也有所耳闻——毕竟只单单做被跟踪的一方,对boss来说很不公平。

    凌家小姐当晚在医院出现过,想来应该就是那次知道了渃宸的存在。出自何种意图他不了解(十有八九跟凌洛安脱不了干系),但那晚之后危瞳身边也出现了跟踪的人。

    这人甚至一路跟去了s城,偷听到他们电话,然后趁机设计了这个意外。

    渃宸那边,也应该是凌静优通知的。

    她虽没有下狠手,但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着实令人生厌。

    跟踪危瞳的人早已被陆路命人暗中除去,但凌泰一想到她曾经置身危险心底的怒意就平息不了。

    “关慧心教育出来的‘好女儿’,若只是骄纵任性也就罢了,可偏偏把手伸向不该动的人。”烟灰色宾利在夜色里飞驰,后视镜里,男人的眼瞳窒冷,“也是时候让凌洛安学学过滤身边的女人了。”

    陆路跟了他这么些年,自认对boss很了解,以前遇上麻烦,他对自己的安危都能一笑置之。

    这次为危瞳这样,绝对是动了真怒。

    陆路不敢含糊,应下后当即着手布线,同时传消息给负责危瞳安全的保镖,令他们盯紧一些,别出岔子。

    结果却得到对方这样一个报告:他的boss夫人,昨晚遭人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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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助理,陆路近来觉得压力颇大。

    都说男人动情是件没理智又盲目的事,他一直以为清冷睿智如凌泰,不会做这么失策的事,但理想与现实总相差甚远。

    之前才因一言失误导致危瞳受伤的助理挣扎了一夜,终于决定打给boss报告这一情况。

    50、【婚礼前夕】 ...

    不料话才出口就遭到boss打断,“没事,她过来了。”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拉开门。

    公寓外,浑身湿嗒嗒的女人正摘下帽子挤头发上的水,见他开门,朝他灿烂一笑,“嗨,起这么早啊!”

    凌泰眉头一紧,挂上电话将人拉进公寓,取了大浴巾给她披上,怒斥,“伤还没拆线,是不是想再进医院!”

    “出门时没想到会下雨,嘿嘿!”她笑了两声,却他见动作迅速,拿了换洗衣服将她推进浴室。

    洗完出来时,公寓内飘着煎**蛋和烤面包的香味,她绕到客厅,男人果然在敞开式厨房忙碌。

    修长的白色身影挺拔清隽,从侧面看去,线条感觉的脸庞微微带着些疲倦。看来不光是她,他也应该一晚没睡。

    她昨晚在老街附近的河边坐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整理思绪,还是纯粹发呆。

    清晨准备来公寓时,老天却像故意刁难似得开始下雨。她家那一区很难打车,公车这么早也没有,她冒雨跑了两条街才拦到车。

    原以为自己的出现会给他一个惊喜,结果这男人平静得就好像她仅仅只是出去晨跑了一趟回来。

    她在吧台式餐桌的外侧坐下,托腮盯着他看。

    凌泰淡淡一笑,“怎么了?”

    “我突然回来你一点都不奇怪?”

    “依你的性子,这是早晚的事。”他将早餐搁在她面前,“以后下雨不要乱跑,打电话给我。”

    “回来后手机就不见了。”

    “今天陪你出去买一个。”他顿了顿,又道,“去之前先去趟医院,你的伤也该拆线了。如果有恶化,还得继续住院。”

    危瞳立刻转移话题,“你今天不用上班?”

    他顺顺她的湿发,“该忙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别人能应付。”他顿了顿,各安天命四个字终究没说出口。

    “凌泰!”她突然出声叫他,“我没有跟凌洛安睡过。”

    “……”某人呛了一口牛奶。

    难得能见他如此模样,危瞳笑没了眼,“我不是突然提这个,我只是不想你因为外面那些人说的话而误会我。”

    婚礼越近,八卦新闻也越多。这几日她在家养伤,看了各种有关她这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保安的消息。

    虽然大多夸张,但她和凌洛安交往过是事实,凌洛安出了名的风流也是事实。直接讲明,她心里也痛快。

    凌泰笑得很无奈,“我知道了。”

    “还有,渃宸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到,我跟你道歉。”她脸色坦然,“他昨天……跟我表白了。”

    虽然已从陆路那里知道,但此刻从她嘴中听来意义却是不同的。他保持着浅笑,看着她不语,似乎在等她继续说。

    “当然,我只把他当哥哥。其实在我感觉他一直都把我当成妹妹,这次的事太突然,我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怎么会这样。”

    “所以昨天晚上你一直都在外面?”凌泰眯起眼,看起来很不悦。

    “放心,我的身手一般人动不了。”她不在意,炫耀似得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却发现他依然不悦的看着自己。

    她眨眨眼,踮脚撑着吧台桌,将脸探到他面前,笑容明媚似朝阳,“我以后都乖乖听你话,好不好?”

    近在咫尺的黑瞳掠过诧异,他朝后退了一步,以便能更清楚看到她的脸。

    她却在这时用力一跃,整个人跪上桌面,勾住他脖子,在他薄软的唇上重重一吻,“我以后,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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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这种感情不会因为对方不喜欢自己而改变。

    她可以接受他因为基督徒这个身份而跟她结婚,她也可以接受他暂时还没有喜欢自己。

    他对她好,对婚姻忠诚,试问现在又有几个女人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人?

    他们已经结婚,结果是注定的,过程之类完全能忽略不计。

    就算他现在还不喜欢她,可每天这样朝夕相处,他总有天会喜欢上她的——就像当初她喜欢上他一样。

    他是深沉,让她捉摸不透,可这只是他的个性,不是故意为之。

    所以,她不想再去别扭着计较和忐忑,索性大大方方对他好,不是更愉快?

    邢丰丰说她傻的没药救了,苏憧却欲言又止的称赞她聪明。

    相约哈根达斯那天,两个好友为此相揪到洗手间,好一番秘密谈话,出来之后两人都很一致的不再提这件事,开始热烈讨论她婚礼那天她们应该穿什么,凌泰对伴娘礼服价格有没有限额。

    婚礼将近,虽然各种事宜凌泰都已安排好,但还有很多事必须她亲自去做。例如:试婚纱。

    听陆路说,她的婚纱是夏浔简大师的作品。

    这位设计界的传奇人物这一阵子都在南非度假,之前凌泰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他并让他设计了这款独一无二的婚纱。

    婚纱前摆极短,未及膝盖,后摆却如鱼尾般展开,铺泻一地。

    柔软轻薄飘逸的雪纺,点缀独特花纹的蕾丝,配饰恰好将她手臂上的伤完美遮盖住,连素来不喜欢裙子的危瞳也对这件婚纱爱不释手。

    试婚纱那天,危老爹也一起去了。婚纱店小姐撩开更衣帘时,在场的五个人都呆住。

    “一直知道这丫头漂亮,可每次看她打扮,心脏还是会嫉妒到抽搐!”邢丰丰抱着苏憧一阵长叹,“你看她的胸!明明大家都是c,凭啥她的看起来就像是d啊!还有她这几天明明就跟着我们胡吃海喝,小蛮腰怎么一点肉都不长啊~~~~”

    “原来这几天你拉她胡吃海喝,是为了弄粗她的腰?”

    “那不然呢!这丫的脸就不用说了,不上妆就是美女,一上妆完全是顶级明星的脸。偏偏身材还这么好,不行……我不能再看她的腿,婚礼那天我绝对不站在她旁边!”

    “好看吗?”危瞳完全无视两哀嚎的死党,直接跳到凌泰面前,冲他笑了又笑。

    修长睫毛下,凝视她的眼眸深黑而专注,有笑意自眸底升起,一点点自内而外扩散,满满的,仿佛要溢出来,“很好看。”

    他看了眼她临时盘起的头发,伸手将固定的发夹取走,茶色的长长卷发立刻披泻而下,落在浅麦色的光裸肩头,“这样更看好。”

    “老公你也好帅!”被夸奖的危瞳兴高采烈,踮脚勾住他脖子,整个人都挂了上去,两只脚还跟树袋熊似得紧紧缠住他双腿。

    店里的小姐们都在偷笑,被女儿忽略的危老爹伤心的抓着头,一旁的陆路看了眼那双纤长美腿上因大幅度动作而露出婚纱的运动热裤,撇过头无声抽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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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这段日子,是危瞳有史以来最开心的。

    果然像凌泰自己说的,该忙的事都差不多忙完,他的作息重新正常。公事减少,他基本每天准点下班,有时没重要事务他便会留在家里,或带她出去玩。

    危瞳本来就大胆,确定了心意,对凌泰日渐“放肆”。

    她很喜欢看他在家安静看书或对着电脑的模样,这时的他,眼神专注,神态淡然,整个人温雅深沉的令人心悸。

    她通常会在他最专注的时候骚扰他,从后面捂住他眼睛,揽住他脖子,或者干脆转到他前面,朝他大腿上一坐,大大方方在他漂亮的脸庞上亲一口。

    然后看着他似无奈又宠溺的浅笑,任凭他伸开手臂将她收拢在怀里。

    男人的身体总是很温暖,泛着咖啡的淡淡苦香以及他特有的清雅幽香,她一天比一天更依恋这个怀抱和味道。

    说起来,其实她从未认认真真谈过一段恋爱。那时跟凌洛安在一起,也是被缠着缠着习惯的,一般来说,开玩笑和撒娇的工作都是他负责的。

    可现在和凌泰,做这些事的人却变成了她。这种感觉,完全不同。

    每天在他怀里醒来,跟在他后面抢洗手间刷牙洗脸,在他做早餐时趴在桌上看着他,在他偶尔的主动时对上他莫测深邃的笑意……这一切一切,都让她感觉甜蜜万分。

    心底那颗破土的幼苗,在一天天长大。有时会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迷恋一个男人的感觉竟是这样美好。

    这种美好一日日扩散,在婚礼来临前,她的眼里心里就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其他人其他事,都被愉悦彻底赶出了脑海,以至于,在最重要的那天,当意外来临时,她竟完全反应不过来。

    51、【终于这一刻】 ...

    她忽略的人,不代表就此消失。

    那些诡谲暗涌的波澜,潜伏在平静的表象下。仿佛豁出一切的猛兽,只等着这一刻,使出致命一击。

    宾客满座的教堂里,不速之客在戒指交换后出现。

    几个来人出示了相关证件,随后态度礼貌的将凌泰从婚礼上“请走”。

    这突如的变故令在场所有人哗然,危瞳上前拉住他,半个身体下意识的挡在他前面,仿佛是保镖的天性。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她的心有多慌。

    男人的手指搭上她手臂,有一点微凉。她顺着那手指朝上看去,对上他依旧静淡清隽的目光。

    “没有事的,只是询问。乖,等会让陆路先送你回家。”

    “boss!”陆路眼中焦急,这突来变故完全在他计划之外。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不管他!

    “安全送她回去。”凌泰脸庞冷静,又看向一旁的邢丰丰和苏憧,没等他开口,两人已点头表示会跟着回去陪她。

    “我会听你话回家,不过有邢丰丰和苏憧在,陆路就不必跟来了。”危瞳缓缓握起拳,再开口时,声音的颤抖已不那么明显,“陆路,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乖。”凌泰伸手,如同以往每一次那样顺顺她的发,随后低头在她额前一吻,“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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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氏大厦二十八层的落地窗前,五官精致却阴郁的男子静静矗立。

    这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大厦外的天空澄澈透蓝,几乎没有云,阳光无阻隔的洒下,将他脚下的这个城市照耀的敞亮无比。

    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办公桌后方的黑衣男子是第一次踏入这栋大厦。

    因为一些特殊的身份和工作,使得他总是长期潜伏在黑暗中。凌夫人通知他直接过来见他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吃惊了一下。

    但真的,仅仅只是一下。

    那些吩咐下来的事,都是他经手的,对什么人会产生什么结果自然也在他预料之内。今天,便是所有这些事产生结果的日子。

    而他这枚棋子在凌洛安面前,也就没了隐瞒的必要。

    几乎不用费神,他就能猜到此刻站在落地窗边那个男子的想法。凌氏两叔侄明里暗里较劲了这么多年,凌洛安会选择这样的方法并不奇怪。

    商场上,没有哪个人的双手是干净的。

    在他看来,凌洛安早已能这么做,只是他太骄傲,总想着用实力取回,结果折了一次又一次。

    底限将至,终究没人能放弃得了这个高度所俯视的一切。

    在金钱利益与权势的面前,亲情那种东西廉价的近乎可笑。

    “凌夫人对少爷这次的成绩很满意,三天后的股东大会,她会准时出席。”黑衣男子语调平静,态度不卑不亢。

    凌洛安缓缓转过身,视线停顿在他脸上,“你跟了我母亲很久?”

    “是的,少爷。”

    “少爷?”像是听到什么滑稽的称呼,凌洛安笑起来,那双桃花眼魅光潋滟,“原来如此,怪不得……”

    他收住笑意,神情又渐渐冷却,“不过,你应该明白,想在凌氏存活,永远别指望能左右逢源。你以前是我母亲的人,这点我不介意。至于之后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想清楚了,就别再三心二意。”

    “是的,少爷。”黑衣男子笑了笑。

    “陈伟凡那里确定不会有问题?”

    “是的,他的家人已全部安排好了。表面来看,他只是被利诱,加上主动投案态度良好,应该会轻判。几年自由换得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很划算。”

    “这个人精着,搞定他应该不容易吧!”

    “谁都有弱点,方法总是有的。”这世界让人变好的方法总是难找,但堕落的方法却有成百上千。

    “你这种自谦的态度倒是不错。”

    “谢谢少爷。”

    “没事了,你先走吧。”

    “是。”黑衣男子退出办公室,为他关上了门。

    凌洛安再度转身,看向脚下的喧嚣都市。

    二十八层的高度,到底还是差了点。三十层,才是他所应该站立的高度。

    三天之后,他要看着他从那个高度上一步步走下来,自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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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z城的商业新闻版面被一则则突如其来的惊爆消息所占据。

    城中四大集团之首的凌氏现任执行总裁的名字与以权谋私、收取巨额回扣以及s城历年来投资最大的商业区“南苑”种种名词摆放在一起。

    与此同时,恒安的少东主,现今的当家人陈伟凡称因不堪对方种种威逼而主动投案,道出了之前关于南苑一合作项上种种不为人知的内幕。

    凌氏虽是家族企业,但大小股东不少。凌泰虽是血亲,可说到底这几年不过只是暂代,距离名正言顺仍有一步之遥。

    就当初凌大先生的意思,将在凌洛安正式接手公司前,举行一个股东投票大会。毕竟单单只是他一个人的决定,对集团的其他股东也不公平。

    所以,九月之后谁当家作主,可以说悬念丛生。

    这个股东会议的事,当初并没有公布,其他股东们也是近一个月前,自凌大先生生前的律师那里接获通知。

    负面新闻爆发后,这个悬念似乎已呈现一面倒趋势。集团的利益,始终是最重要的。

    关系纠葛撇清的异常迅速,凌氏上上下下,无论以前是“公子”派,还是“凌泰”派,都在紧急会议上或对外媒体发布时,站到了凌洛安这边。

    名正言顺的合法继承人虽吊儿郎当,毕竟比以公谋私的暂代老板要稳当的多。

    凌氏上下职员纷纷私下议论,看来明天的股东大会不必展开,就已能预见到结果。

    只是,可惜了啊……

    像凌泰那样一个优雅成熟又能力超群的人物,怎么就自个走进了死胡同呢?看来钱之一物,实在有如恶魔的诱惑。

    现在来看,原本以为乌鸦飞上枝头的保安危瞳,此次可是眼瞎挑了棵快倒的树。若当初还跟着凌少该有多好,虽然凌少是风流了些,可总比一文不名要好吧!

    可怜啊,婚礼当天新郎被人直接带走,估计这几天都躲在家里大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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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危瞳从婚礼回来后的当天晚上,就偷偷换上便捷衣服,盯住了四处奔走的陆路。

    对于凌小夫人有如狗皮膏药般的贴身跟踪,他实在有些吃不消。

    “我能打,非常时期屈尊当一下你的保镖!”对此,危瞳自有其解释,“再说我也想第一时间了解凌泰这事的情况,带着我吧,很方便的!”

    “那你也不至于连我上厕所回家都跟着吧!如果让boss知道这两天你都睡在我家床上,他一定开除我!”

    “我之前不是说要睡沙发么……”

    看着对方一脸无辜的模样,陆路习惯性无声抽动嘴角。

    陆路只是表面不耐。出事的这三天,面前这个女人不哭不闹,不吵也不刨根问底,丝毫退却之意也无,一心一意只想着怎么把凌泰从某个不知道地点的地方安全顺利的弄出来。

    不得不说,他心里是很佩服的。

    素来知道她的直爽与明朗,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对boss如此真心却并不容易。

    就连他自己,也曾有一度在心底怀疑这次的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boss在凌氏的微妙身份。

    当然,这想法只闪现了一瞬。

    就像之前两次危瞳发问而他回答的那样,boss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但若只是诬陷,这事也棘手的可怕,对方能弄出天衣无缝的证据,就表示了他们的准备功夫有多深。想要让boss脱难撇清,恐怕没这么简单。

    而股东大会却迫在眉睫!

    四处奔走的两人终于还是得面对凌泰缺席这一无法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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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危瞳跟着陆路去的很早。二十九楼的会议室内,部分人员已经到达,见到他们出现,都不太愉悦的皱眉。

    凌洛安的秘书正在一旁整理文件,见到他们一点都不意外,像是早已得到吩咐有了准备,将他们引到旁边的两个座位。

    上午十点,各大小股东纷纷到齐,长长的会议桌旁,唯独首座和第一侧位尚且空着。

    会议室的门再度打开,进来的人是凌洛安。贴身剪裁的一袭黑色西服,搭配白色衬衣,非常成熟的色调,令他收敛了往日的桀骜跋扈,多了份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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