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TXT下载

三四中文网->刺青TXT下载->刺青

31-37

作者:苏鎏        书名:刺青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一秒记住 三四中文网 www.534zw.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g.534zw.com

    ☆、第31章 催/情药

    这话一出口,徐天颂自己先愣了一下。

    这种感觉甜蜜而又陌生,很像从前在某本书里描述的情景。男主角回到家中,看到为了等她而熟睡的妻子,便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脸颊,轻声说了句“我回来了”。

    这种类似于家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品尝过,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除夕之夜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他怔怔地望着熟睡的阮筝,情不自禁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阮筝似乎被人吵到了,有些不高兴地挥了挥手,手指轻轻抚过徐天颂的手背,一种奇妙而舒服的感觉在身体里迅速蔓延开来。徐天颂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眼前阮筝细长的手指不停晃过,他想也没想就伸手抓在了手里,对着指尖轻轻咬了一下。

    这一下没把阮筝咬醒,她只是不悦地嘤咛了一声,扭了扭身体继续睡,像个孩子一般。徐天颂不由乐了,一时玩心大起,一只手捏住阮筝的鼻子,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阮筝睡得正香,两处呼吸的通道都被堵住了,很快就受不住了。

    她不悦地睁扭动起身体,有些蛮横地去掰徐天颂的手,挣扎间人就不自觉地醒了过来。她半坐起身体靠在沙发上,有些木然地望着对面的徐天颂。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看人的目光有些散漫,没什么集聚。徐天颂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刚想调侃她几句,阮筝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徐天颂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忍不住叫了一声,赶紧抽回手,笑道:“你怎么跟狗似的。”看看他手上这一排深深的牙印,看得出来阮筝真是下死劲咬的。

    徐天颂长这么大还从没让女人这么咬过,这不像是攻击,倒更像是情侣间的调/情,衬着这房间里淡黄色的灯光,更显得柔情蜜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吵闹的电视机,徐天颂听着嫌烦,直接拿遥控器关了。

    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四目相接,神情复杂地望着彼此。阮筝脸皮还是比较薄的,被对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去吐槽道:“是啊,我就是狗啊。我是一条看门狗,今天大年三十,大家都回家了,所以我就主动留下给你看家了。哎,你怎么把电视给我关了?”

    徐天颂伸手抓住阮筝想去拿遥控器的手,笑得一脸柔和:“你喜欢看这种?倒是没看出来。”

    “随便看看,挺有意思的。”事实上阮筝也没怎么看过这东西,从前在香港的时候有别的节目看,到了美国跟着朋友看了一两回,光看了喜庆气氛,内容什么的她也不感兴趣。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跟徐天颂作对,好像这样就能让她特别愉快似的。

    另一个原因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那就是她希望屋里能有点声音,以此化解她与徐天颂独处一室的暧昧气氛。但徐天颂显然并不希望这气氛被打破,坚持不让她开电视,直接将遥控器扔到了十几米远,一小小心还打破了墙上的一盏璧灯。

    阮筝忍不住嘲笑他:“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刚刚还捂我鼻子和嘴巴,太幼稚了。”

    徐天颂凑到她面前:“你知道我多大年纪?”

    阮筝撇撇嘴没理他,下了沙发去理头发,才站直身体就听到肚子发出一连串巨大的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听上去格外突兀。她怔愣了五秒钟,随即在徐天颂强忍的笑意下涨红了脸。

    “没吃晚饭吗?”

    “佣人全回家了,我给他们放了大假。”

    “那我们出去吃点?我也饿了,酒宴上的东西真是难吃。”

    阮筝边往餐厅走边不经意地说了句:“我有做吃的。这么冷的天,我才懒得出门。”

    徐天颂眼前一亮:“分我一点。有我爱吃的炒饭吗?”

    “没有。”阮筝直接拒绝他,想想又回过头来冲他笑了笑,“不过有海鲜饭,你要不要?”

    徐天颂大概是真的饿了,阮筝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走到了她的前头,直接往餐厅而去。看着满桌子丰盛的晚餐,徐天颂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全是你做的?”

    “那当然,不相信吗?”

    “不不不,我只是在想,这么一桌手艺如果味道都不错的话,你离贤妻良母的标准已经很近了。”

    这话说出口时,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徐启琛。但他们谁都没提他,像是刻意把他给遗忘了。阮筝心想今天是除夕,那就放纵一回好了,不管这一步是不是在她的计划之中,今夜的气氛好的令她不忍心破坏。

    菜已经做好一段时间了,大部分都冷掉了,只有火锅明炉还一直开着小火在那里炖着,一阵阵诱人的味道钻进鼻子里,阮筝觉得肚子更饿了。徐天颂拿来了两副碗筷,和阮筝面对面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会心地冲对方一笑,然后就开始吃东西。

    这种感觉真好。阮筝心想,原本还以为又是孤单的一夜,却不料有如此的惊喜。她有些庆幸自己做了这么多菜,似乎是上天暗中给了她旨意,特意将这一幕留给徐天颂似的。

    徐天颂也很庆幸,庆幸自己果断逃离了那无聊的充满了吹捧的场所,回来享受这家庭般的温暖。肥牛火锅的蒸气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透过那薄薄的雾气可以看到对面阮筝甜美的笑容,美好的犹如天使一般。

    吃过饭后两人又开了瓶红酒坐沙发里慢慢品尝。阮筝其实不太懂酒,平时也不爱喝这东西。但今天的气氛实在太好,哪怕她现在手里拿的只是一杯白水,也能喝出别样的风情来。

    徐天颂喝了点酒之后更是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散发着夺目的光彩,美得令人心醉。阮筝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隔着透明的酒杯望着他的侧脸怔怔地出神。徐天颂却还在回味刚才吃的那些食物:“……那个蟹肉卷你是怎么做的,我以前真没吃过这样的,里面似乎加了芝士?”

    “嗯,反正做焗虾芝士有剩,我就全加进蟹肉里了。你喜欢这种味道?”

    徐天颂微微仰头,两手随意地搁在身体两边,呈一个半弧形。他仰头的时候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轻轻吞咽间硕大的喉结上下滑动,充满了极致的诱惑。阮筝从没想到自己一个女人竟然被个男人给诱惑了。她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良久才听他悠悠说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阮筝知道,她跟徐天颂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质的改变。从那晚的那个吻开始,他们就已经不是普通的长辈与小辈的关系了。徐启琛已经不是联结他们之间唯一的那根纽带了,甚至他已经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和她,只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是彼此都对对方动情的男女关系,是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就要剥光衣服坦诚相见的男女关系。

    阮筝觉得酒精正慢慢冲上她的大脑,混杂着兴奋与酒精的感觉在身体里激荡着,似乎只要一点火苗就能将她彻底燃烧。她觉得自己喝的不是酒,根本就是催/情药。

    徐天颂像是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转过头来若有似无地扫了她一眼。他只是这么轻轻一瞥,却像是在油桶里投下了炸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不光是阮筝,徐天颂也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内心的挣扎与尖叫。

    他随手将酒杯往地上一扔,在玻璃清脆的碎裂声中他狠狠地吻上了阮筝的双唇。柔软而甜蜜的感觉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比起那天烧得稀哩糊涂的吻,今天这个显然更清醒,感觉也更强烈。

    阮筝没像那天那样强烈地表达拒绝,她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想着放下手里的酒杯,但手已经被徐天颂握住了。他用力将手指j□j阮筝的手与酒杯之间,强行将那碍事的东西剔了出去。地上再次响起玻璃的碎裂声,但两人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浓烈的欲/望就像子弹一样在身体里炸开,随即跑遍了四肢百骸,冲撞得骨头都有些生疼。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唇齿交/缠间只听到彼此喉咙口发出的细微的闷哼声。这一声又一声的刺激将两人完全推入了失控的边缘,阮筝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一次快过一次的战栗,身体已经到了一种僵硬而痉挛的地步。

    那一刻阮筝有些迷茫了,她用仅剩的那点理智来理清一个问题:她究竟是在执行计划,还是已经被徐天颂彻底给征服了?

    徐天颂强有力的身体完全钳制住了她,现在的阮筝已是无路可逃。她相信如此此刻就在这里,徐天颂扒掉她的衣服触摸她的身体,她除了颤抖地尖叫外一定不会有任何的反抗。她的身体甚至有强烈的渴望,希望男人强有力的身体与她完全贴合,将她整个人彻底吞噬干净。

    但徐天颂最终没有这么做。在经历了一个近乎令人发狂的深吻后,他用最后的一点意制力将自己抽离了出来。他楼着哈缸息不停的阮筝,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嘴里呢喃道:”再等等,阮筝,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再等等好吗?”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怀疑老徐这么硬生生地卡在这里,以后会不会有阴影,会不会患上那什么综合症啊,笑。

    ☆、第32章 情人节

    阮筝这几天过得很充实。

    基本上徐天颂每天都会回来吃饭。不知是他应酬突然减少了还是特意做了安排,总之他在家里出现的时间比之前多了很多。

    他每天至少会在家里吃一顿饭,大部分是晚餐。如果晚上有应酬,他会赶回来吃午饭。如果中午晚上都不得空,他也会陪阮筝一起喝咖啡吃早餐。

    家里的佣人全被放了十天长假,这两天家里除了他们两人谁也不在。开始的一两天他们就吃除夕那晚阮筝做的那一桌子菜。阮筝本以为像徐天颂这种外表龟毛的男人肯定不吃隔夜的东西。没想到他居然吃得相当愉快,一连吃了好几顿也没抱怨半句。

    后来阮筝开始负责煮每天的三餐,都是些做法简单用料考究的东西。徐天颂有的是钱,什么山珍海味打个电话就能直接送到家里来。他又替阮筝弄了个临时驾照,拨了一辆车给她用,让她随时可以出门采买需要的食材和生活用品。

    阮筝就这么当起了徐家的临时管家婆,除了每天买必要的东西回来做菜外,她还喜欢给徐天颂买点小东西。比如买条颜色颇为鲜艳的领带,拿出来的时候连一向美得张扬外放的徐天颂都有些皱眉了,“我戴这个好吗?”

    “当然好。你长得好,怎么戴都好看。那些歪瓜裂枣的想戴还衬不起这颜色呢。”

    再比如说买一对看似普通价格却不菲的袖扣回来。名家订制,镶钻镶宝石,几乎花光了阮筝大半个月的零花钱。徐天颂很识货,一拿到手里就要给她开支票:“花了多少我给你补上,当长辈的没理由让小辈这么破费。”

    阮筝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摁住了他准备签支票的右手:“算了爸爸,反正都是你的钱,我就拿来做顺水人情了。”

    徐天颂被她摸得有些心猿意马,第一次没有因为她叫爸爸而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得如沐春风。但他依旧开了张支票给阮筝,美其名曰是给她过年的红包。阮筝没有拒绝,笑着收了那张支票,顺便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飞眼。徐天颂看得心情更好了,心里直骂这个妖女,简直要把他给祸害死了。

    阮筝祸害完徐天颂后转身准备出门,被对方直接拉住手腕。徐天颂微微一用力,阮筝后退了几步后直接跌进他怀里。这种暧昧不合乎情理的举动在这两人看来却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阮筝心想自己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但身体的动作没有一点僵硬,就这么自然地微靠在徐天颂的胸膛里。

    徐天颂把头支在她的肩膀上,轻言细语道:“明天过节,你准备做点什么慰劳我?”

    今年过年比较晚,情人节就在正月里过。明天就是二月十四了,徐天颂这么问很显然是要和她一起过节了。

    这个节很特殊,按理说不该他们两人过的。阮筝微微一笑,扭过头去道:“明天这节您还是找别人过吧。”

    “我就找你过,别废话,说,明天做什么?”

    阮筝想了想,转过头来望着他:“你明天回得来吗?不会让人缠得连裤子都剥了吧。”

    徐天颂冲她眨了眨眼:“我的裤子是那么好剥的吗?”

    谈话嘎然而止,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相视一笑后,各回各房休息。第二天一大早阮筝还想赖会儿床,就被某人连打了十三个电话从床上叫起来,逼着她给自己做早餐。阮筝实在太困,随便煎了两块吐司应付他,顶着一头乱发又想回楼上补觉。

    徐天颂一边喝咖啡一边冲她提醒:“晚上记得多做点菜,不准像早上这么糊弄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阮筝头也不回,随口敷衍了他两句,像梦游似地又飘回了自己房间。

    等她一觉睡醒精神百倍时已是下午一点。她胡乱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就开始从冰箱里搜刮东西准备做晚上的大餐。徐天颂的口味其实很杂,阮筝给他做了几天饭已经总结出来了。他没什么特别固定爱吃的菜系,也不管中式西式阿拉伯式,只要是好吃的他都喜欢。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个活得很洒脱的人。

    而且他吃东西的时候也没什么破讲究,只凭一时高兴。别看他在外面人模狗样西装笔挺的,在阮筝面前其实很不顾忌形象。上次她头脑发热做了香辣蟹,堂堂青膺总裁,万千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居然就这么撸起衬衣袖子,拿手对付那只可怜的螃蟹。尽管他吃起来的样子依旧很漂亮,但两只手上沾了红色酱汁的样子令阮筝至今难忘。

    一想到他吃得欢快毫无顾忌的模样,阮筝做菜的时候干劲就更大了。做厨师的最大的满足就是别人对食物的肯定,这比给她多少钱都让她高兴。她一面想着徐天颂晚上吃饭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一面开水冲洗着蛤蜊准备放汤。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阮筝愣了一下,看着沾满了水的双手,犹豫了一下后在围裙上擦了擦去接电话。她本以为是徐天颂打来的,可能要告诉她晚上不回来了之类的,没想到电话却显示是顾知桐打来的。

    自从上次他匆匆离开后,两人一直没有联系。或许那天大家都感觉到了尴尬,都在有意回避着对方。阮筝对顾知桐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爱情是肯定没有的,但又有些放不下,就像对徐启琛一样,有一种姐姐对弟弟般的呵护与亲切。

    她接电话前深吸了一口气,以尽量平稳的口气“喂”了一声。本以为顾知桐会跟她客气地拜个晚年什么的,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一片沉默。阮筝以为信号不好,又喂了好几下,可还是没人说话。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静下来后细细听着,似乎听到了一串细微而沉重的呼吸声。

    阮筝感觉到了一股压力,事实似乎有些不对。她觉得顾知桐肯定遇上什么事儿了,本着不刺激他的原则阮筝用一种平和的语调轻声说道:“顾知桐是你吗?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我现在正听着呢,你可以告诉我吗?”

    对方还是沉默着不说话,阮筝有些无奈地叹口气,站在偌大的厨房里有些不知所措。她努力寻找着措词,想要劝顾知桐开口,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对方却主动叫她了。

    “阮筝……”他的声音确实不对,和平时的阳光灿烂简直有天壤之别。和那天来家里看她时的温柔亲切也很不一样。听上去十分颓废和压抑,似乎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阮筝:“你怎么了?”

    “我,我想见你。”

    “你又到我家门口了?”

    “没,没有,我在市……中心广场附近,你……能出来一下吗?”顾知桐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期间停顿了好几次。

    阮筝忍不住追问:“你喝酒了?”

    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就听顾知桐在那里笑了两声:“嗯,中午喝了点,一时没留意喝多了。这会儿差不多要醒了。阮、阮筝,你来不来?”

    如果换了别人,阮筝肯定不会去,说不定理都不会理,直接以对方发酒疯为由把电话给掐了。可这个人不一样,是曾经帮过她关心过她的顾知桐,就算报当初的恩情她也不能扔下他不管。何况他听上去情绪真的很不好,一个警察,原本应该用手里的武器维护社会治安。可如果他产生了负面情绪,从此跟社会对着干,这造成的危害可比普通人大上百倍。

    阮筝知道在美国警察经常要去心理医生处做辅导,国内目前似乎没有提供这样的服务,作为朋友她觉得自己应该关心一下顾知桐。她这么想的同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三点钟,这时候出去应该还来得及回来做菜。大不了做晚一点挨徐天颂几句数落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阮筝没有犹豫,立马答应道:“我去,我马上到,你就在那儿等着我,哪里也别去,听到没有?”

    顾知桐含糊着嗯了一声,“啪唧”挂了电话。阮筝急匆匆上楼换衣服,抓起皮包就去车库开车。她对这个城市的路还不是很熟悉,一路上借助导航仪的指示,勉强在五十分钟后赶到了顾知桐说的那个广场附近。

    因为是新年,中心广场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游人简直要将广场塞爆掉。大家提着大包小包,脸上洋溢着购物后的喜悦之情,尤其是小孩子,简直像脱了牢笼的鸟,兴奋地大喊大叫。他们愉快的心情感染到了阮筝,她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得到了舒缓。

    她钻进人群中,四处寻找顾知桐的身影,这期间她又打了个电话给对方,顾知桐却没接,只是发来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在广场中心的喷泉池附近。阮筝就凭着这个信息绕喷泉池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花坛附近发现了顾知桐的身影。

    他正坐在花坛边上,旁边除了来来往往的人流外,还站了个卖花的少女。那少女手里捧一把颜色各异的玫瑰,鲜艳得令人眼前一亮。

    而与之相对的是顾知桐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色,阮筝走近的时候甚至觉得他的嘴唇灰败不堪,给人一种濒死的错觉。

    看到这样的顾知桐,阮筝显然愣住了。她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迟迟不敢走上前去。顾知桐却在那时抬起头来,冲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阮筝从来没见过顾知桐露出过如此难看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上一百倍。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节要过得比较郁闷了,不过情节会有比较大的进展哦,敬请期待哦。

    ☆、第33章 渎职

    阮筝走上前去,故作轻松地拍拍顾知桐的肩膀。

    “怎么了,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跟姐说说。”

    顾知桐顺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阮筝近距离细细看了看顾知桐,发现他眼泡发肿,胡子拉茬,皮肤颜色也暗沉了不少。平时一头精神的短发今天看起来也有些杂乱无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把我找过来,不是就为了让我看人吧。”

    “阮筝,”顾知桐叫了她一声,等她把头转过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令人心悸的话,“幸好你来了,谢谢你。你在我心里实在太重要了。”

    如果说之前顾知桐所做的种种表现阮筝都故意忽视的话,那么他现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简直令阮筝无法再回避了。她看着顾知桐依旧真诚的眼睛,想要开口解释几句,但对方却转过头去,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冯连晋的案子有了点突破。我们昨天晚上开了很久的会,我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难怪你看上去这么累,原来是没休息好。做警察确实辛苦,别人都在放假过新年,你们却还得轮流值班。这个案子警局压力很大吧?”

    “确实大。其实上头给的压力不算什么,做哪行哪业都有压力。在公司上班业绩上不去有压力,在银行做事贷款额办不下来也有压力。哪怕是我爸妈那样的,在学校教书要是不能出点成绩,一样会有压力。我其实不怕压力,真的。”

    顾知桐定定地望着阮筝,眼神里流露出了止不住的悲伤:“领导的压力太远了,对我们产生的影响不大。可是如果这种压力是来自内部的,或者就在你身边的人身上,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排解才好。所以我想到了你,我想见见你,我觉得只要见到你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那你现在心情好吗?”

    “没有。”顾知桐苦笑了两声,“果然还是不行。这个事情对我的冲击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我大概是走不出来了。”

    “到底怎么了,是警局出事情了吗?”

    顾知桐点头:“你还记得老马吗?”

    “老马?”阮筝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熟悉,“是不是上次霍明远死的时候,在警局给我录口供的那个马警官?”

    “嗯,就是他。他比我早进警局两年,算是我的师兄。我实习的时候就是他带的我,说真的他帮了我很多,我们两个关系也不错,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

    阮筝听他这么说,知道马警官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吃公安这碗饭不能出事,一出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再开口的时候就变得谨慎了许多,问话的语气也显得小心翼翼:“马警官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有。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们送霍明远去戒毒所的时候,车子在半路上坏了。当时押送的两位警官里,有一位就是老马。”

    阮筝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情过去挺久了,本以为只是个意外。果然现在是要拿来做清算了吗?马警官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惹上大麻烦了吧。

    “是不是你们领导拿这个事情批评马警官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啊,车子半道上坏了,谁也想不到啊。说起来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想通,霍明远当时到底是怎么跑的,按理说他戴着手铐,又那么瘦弱,应该跑不过两位警察的。”

    阮筝只顾着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完全没注意到顾知桐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就起了巨大的变化。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嘴唇微微地颤抖着,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带着颤动:“因为手铐当时也坏了。”

    “手铐坏了,什么意思?”

    “老马和另外一位同事说,霍明远的手铐出了点问题,他在上车前可能藏了类似回形针的东西在手里,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打开了手铐,又趁车子出故障时开门跑了。”

    阮筝一脸蛋疼的表情。她虽然不是警察,也不懂什么办案的技巧,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两人的说法不能说完全就没有可能发生,但事情真有这么巧吗?要么他们是在胡说八道推卸责任,要么就是那天他们煞星附体,被霉神给盯上了。

    虽然阮筝心里这么想,但面上依旧没显露出来,只是有些尴尬地笑道:“那他们真的太不走运了。倒霉事情全让他们给撞上了。”

    “他们还不止撞上这一件。”

    阮筝下意识地觉得还有下文,她皱起眉头看着顾知桐,用眼神示意他继续。顾知桐有些恼火地抬脚蹭了蹭鞋底,像是在发泄些什么,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变得硬了起来:“前一段时间冯连晋的案子老马也卷了进去。那个家伙死之前见过老马他们,应该说,要不是他们去查酒驾,那个冯连晋说不定不会死,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死。”

    冯连晋的事情阮筝私底下问过徐天颂。对方告诉她,他曾派人送冯连晋去戒毒所,但在路上车子被警察拦了,似乎只是例行检查。但就是这个时候冯连晋趁机跑了,再然后他就死了。阮筝当时只觉得这事情有点宿命轮回的感觉,跟霍明远的案子是如此地相似。她甚至在脑子里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如果他们都不逃跑的话,也许就不会死了。

    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人有意放跑了他们,转头又将他们给杀了。想到这个阮筝脸色一变,吃惊地看向顾知桐:“难道说,马警官他们跟这两个案子有关?可是查酒驾什么的也是无意的吧,谁也不知道会查到冯连晋坐的那辆车啊?”

    “那天我们确实有查酒驾的任务,出事的地点其实离戒毒所不太远,就隔了三四条马路。其实老马他们本不应该去蹲那个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跟别人换了班。我们调查过当时和冯连晋一车的人。一个叫何慕则,一个叫张南。当时是何慕则开的车,张南和冯连晋坐在后座。他们说冯连晋是吸毒人员,当时他们就是送他去戒毒所的。张南说在出发之前冯连晋曾拿手机给家里发短信,说要给老婆孩子交代一下。可我们查过他的手机,当时发的短信被删除了,而他老婆的手机那天根本没接到任何他发的短信。技术处这几天将被删的短信恢复了,证明当时他联系的人根本不是她老婆,内容也不是交代家里的事情。内容是什么,你应该能猜到吧?”

    阮筝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猜出来了。既然冯连晋有意逃跑,那他肯定是在发短信求救。

    “可是他当时怎么能跑呢?这么多警察也没人追他?”

    “他只是个乘客,查酒驾只察驾驶员,他真要走没人会拦他。但当时的情况很特殊,你一定想不到,冯连晋一口咬定车上的另外两人非法藏有枪支。当时情况很乱,那个叫张南的身上真的有枪,所有的警察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和那个叫何慕则的人身上,冯连晋就是趁这个空当跑的。”

    阮筝倒抽一口凉气:“你们警察未免也太没用了吧。一次两次都这么轻易让人跑了,像话吗?如果张南有枪,冯连晋很有可能也跟此事有涉,你们怎么能让人跑了呢?”

    说到这里,阮筝一下子回过味来,吃惊地捂住了嘴巴。这些事情分开来说都很零散,似乎是一些彼此没有关系的事情。但如果把他们串起来的话,就很明显了。

    假设马警官他们并不是霉运上身,那么霍明远的逃跑就不是意外,而是他们有意为之。再对照冯连晋逃跑前给不知名的人发求救短信,这么巧马警官他们就去了戒毒所附近的马路查酒后驾驶。又这么巧冯连晋告发同车的人非法持有枪支,而他就利用这一刹那的空当跑了。

    这么多高难度的巧合,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有意帮忙,很难想像居然会成功。

    阮筝想起马警官的样子,斯文清秀干干净净,怎么看也不像是为非做歹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个警察,是穿着神圣的制服维护社会治安的人。监守自盗什么的实在太难安在他身上了,阮筝震惊之余忍不住问了一句:“会,会不会是搞错了?”

    “老马他承认了,昨天晚上审了一夜,他和另一个同伴已经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他们故意放走霍明远和冯连晋,车子其实根本没坏,是他们为了交差故意弄坏的。霍明远的手铐是他们给打开的。冯连晋逃跑前就是给老马发短信求救,混乱之中能让他跑掉也是因为老马他们的帮忙。所有的一切他们都承认了,交代得很彻底。”

    “为什么?”阮筝心里一下子升起这个疑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他们跟霍明远冯连晋不是一路人,他们会这么做吗?冒这么大的风险放跑两个吸毒者,其实只是为了掩饰他们也是瘾君子这个事实。阮筝,他们被毒品腐化了,已经堕落到跟霍冯两人一样了。霍明远被抓到警局的时候就认出了老马,他威胁老马帮他逃跑,否则就要揭穿他。冯连晋也是这样,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或许就问同一个上家拿货,或许还一起吞云吐雾过。他们怎么会堕落成这样,我实在想不通。”

    阮筝也想不通,她实在没办法把马警官和另外两个瘾君子联系在一起。他们看上去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剥去伪装的外壳后竟会有如此相似的内心,这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人,放他们走就可以了,有必要杀人吗?”

    “他们不承认。”

    “不承认什么?”

    ”他们承认吸毒,承认滥用职权,但就是不承认杀了那两个人。”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交代一下案情,下一章就要唱大戏了。吃醋达人马上就要闪亮登场了。

    ☆、第34章 强吻

    吸毒、滥用职权和杀人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前两项最多是开除和强制戒毒,后一项却很有可能会把命搭上。马警官他们不承认也在情理之中,关键是……

    “你们有证据显示是他们干的吗,”

    “没有。”顾知桐的表情有些许的放松,“阮筝,在你面前我不愿意掩饰。事实上没找到证据我挺高兴的,真的,我特别高兴。”

    阮筝拍拍他肩膀,“我理解。他们毕竟是你的同事朋友,谁也不希望身边人出事的。”

    顾知桐抓住了阮筝的手,放在手里来回地摩挲。阮筝有点想抽回来,试了几下对方都没放手,想想也就算了。顾知桐现在憔悴成这样,可以想见他被这件事情折磨得有多惨。一个像弟弟般的男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创伤,让他摸一下手也未尝不可,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心灵上的安慰了。

    他们两人就这么坐在广场的花坛上聊着,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大家脸上都带着由衷的喜悦,似乎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笑容满面的人一定猜不到他们这两个枯坐着的男女,心里正装着怎样不愉快的事情。尤其是顾知桐,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清新明媚。

    他像是累极了,身体慢慢地靠在了阮筝身上,见阮筝没有躲,又把头搁到了她肩膀上。阮筝心想就当是个弟弟吧,如果这是阮笙,他遇到了烦心事来找自己开解,自己一定也会让他靠着的。

    这么一想阮筝心里就好受多了,不再觉得这是对某个人的一种背叛。事实上她刚才真觉得有点对不起徐天颂,为什么这么想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觉得这个想法既可笑又无聊。就算她真的对不起什么人,那个人也该是徐启琛而不是他的爸爸。

    阮筝有些迷茫了,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似乎已经不能简单的将徐天颂当作一个杀父仇人来看了。他被赋予了更多意义,一个与她接/吻的男人,一个令她身体有反应的男人,一个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几乎肌肤相亲的男人。

    一想到这个男人,阮筝的心就咚咚直跳。她还记得今天和他的约定,可现在顾知桐这么靠着她,她完全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而且顾知桐一点儿放她走的意思都没有,靠着靠着居然就把头凑到了她脸颊边,轻轻地说道:“阮筝,谢谢你,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事儿。今天过节,我有样礼物要送你。”

    “不,不用了。”阮筝很怕是玫瑰巧克力什么的,满大街都在卖这个东西,走过的每一对情侣几乎都捧着一束红玫瑰。他要突然送这个,阮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没关系,这东西不用钱买,你别有心理负担。”

    顾知桐一面说一面把头又凑近了些,阮筝想往旁边躲,对方的手却直接摸到了她的后脑勺上。顾知桐到底是个年轻男人,力量比阮筝大得多。他轻轻松松就将阮筝的头转了个方向,使她可以直视着自己。然后他便不打招呼,嘴巴直接贴上了阮筝的双唇。

    一个近乎于强盗般的吻。阮筝瞬间愣住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了,s市是国际化大都市,什么都跟国外接轨,连男女恋爱的开放程度也一并接上了。中心广场又是人头攒动制造浪漫的好地方,每天这里不知有多少处于热恋中的男女情不自禁地拥抱接/吻。阮筝和顾知桐年轻又漂亮,会做这种并不奇怪。只有一旁卖玫瑰的小姑娘在暗暗窃笑,琢磨着一会儿要不要做他们一笔大生意。

    阮筝不是第一次和人接吻。徐启琛她吻过,徐启琛的爸爸她也吻过。顾知桐的这个吻激不起她一丝的涟漪,但也不觉得恶心,充其量就是有些别扭,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她挣扎了一下,想要把头别开,但顾知桐似乎一早就猜中了她的想法,紧紧地将手搂着她的后脑勺,强迫她固定成这么一个姿势。阮筝不由有些恼了,伸手去拉他的手。可无论她怎么掰或是掐,顾知桐就是不放开。

    身体扭动间阮筝觉得有些不大对头,原先从他们面前走过的人似乎渐渐变少了,眼前变得开阔起来,人群自动向两边分散,露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阮筝的头被固定着,好几次想看个清楚又被按了回去。就在她想要开口骂人时,两条修长的腿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一双男人的腿,脚上的皮鞋有些眼熟。或许是因为来人靠得太近的缘故,顾知桐终于放开了阮筝,两人同时抬起头来。

    阮筝只看了一眼,脑子里就“嗡”得一声炸开了。这就像一个逃不开的宿命,每每当她和徐天颂关系略微改善时,似乎就总逃不开顾知桐的影子在其中徘徊。

    她略显无奈地轻叹一声,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头顶上徐天颂客气地开口道:“不好意思顾警官,我跟阮筝今天有约,请问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他问得这么客气,倒让阮筝有些不好意思,无论怎样她都有一种让人捉奸在床的错觉。她勉强挤出个笑容,刚准备站起来,顾知桐却反应过度地把她摁了回去,随即整个人挡在了她面前:“不好意思徐先生,阮筝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不能将她交给你。”

    “哦,我可以听听理由吗?虽然您是警察,可您似乎也没有随意扣留公民的权力吧。”

    顾知桐态度强硬,哪怕从背面看都像是只发怒的狮子。面对徐天颂的质问,他毫不客气地冲了回去:“我没有扣留她的意思,我只是在保护她。我觉得您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和她在一起,对她的人身安全可能会造成影响。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保持距离。”

    阮筝听得直想发晕。顾知桐平时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怎么这会儿犟起来像头牛似的。他越这么说,徐天颂只会越生气。而他越生气脸上的笑容就会越客气。阮筝只看了他一眼,就毫不怀疑顾知桐的话起到了反效果。

    不出她所料,徐天颂笑眯眯的同时眼里的神情却变得冰冷无比。他也不多废话,直接冲阮筝伸出了手:“言出必行,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阮筝,你一个成年人,这点不用我教你吧。”

    阮筝抿了抿唇,严肃地看了徐天颂一眼,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顾知桐回头瞪她:“阮筝,你不用……”

    “没关系,我确实答应了他。我们还有点事儿,对不起,今天我就先走一步了,改天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阮筝说话的时候手已经被徐天颂抓住了。对方暗暗一用力,阮筝就只能乖乖跟着走了。顾知桐还想去拉她,徐天颂的几个手下立刻围了上来。顾知桐眼色一沉:“徐先生,你想袭警?”

    徐天颂已经拉着阮筝走出了几步,回过头来冲他挑眉一笑:“你错了顾警官。我只是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跟阮筝不适合在一起,我这么做不是要对您做什么,只是希望你们两个保持距离,以保护她的安全。”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阮筝斜瞪了徐天颂一眼,感觉对方又加快了步伐。阮筝几乎有些跟不上他,走路的时候跌跌撞撞,只能一路小跑着勉强赶上徐天颂的步子,最后气喘吁吁上了他的车。

    她刚坐定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的车怎么办?”

    徐天颂冲她伸手:“钥匙!”语气已透着些许生硬。

    阮筝掏出钥匙来给他,他随手扔给一个手下,然后把司机从车上赶了下去,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阮筝依旧坐在后排,一路上往家开的时候她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徐天颂的脸色。可惜角度问题,她只能看到对方的一双眼睛,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却看不分明。

    阮筝的心有些慌乱起来,她觉得情况不太妙。徐天颂通常不这样,他不是信奉沉默是金的男人,从前两人相处时无论气氛怎么样,他都没像今天这样安静过。他越是反常阮筝越是担心,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心里渐渐蔓延开来。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上甚至还闯了一次红灯。在惹来交警之前他们终于安全地到达了别墅。家里的佣人还没开工,屋子安静得有些吓人。除了徐天颂和阮筝外,没一个人敢跟他们进屋,通通识相地留在了大门口。

    阮筝有些害怕了,这样的徐天颂她从未见过。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彬彬有礼,也不懂怜香惜玉。阮筝被他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破麻袋。对方简直不把她当人看,也不管她磕着还是碰着,野蛮地拖着她就往屋里走。

    阮筝咬着唇不敢开口叫唤,她觉得自己一开口可能会死得更惨。她被拖进客厅,两只鞋子先后掉落在了玄关和楼梯口。她就这么赤着脚被拖上了楼梯,被带到自己的房间门口。

    徐天颂一脚踹开房门,门板撞到墙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以此来彰显出下脚之人此刻心中澎湃的怒火。随即阮筝就被重重地摔了出去,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了沙发上,一只脚不小心撞到了玻璃茶几上,疼得她终于哼了一声。

    阮筝全身都颤抖起来经不在她的控制之中了。,她觉得徐天颂已经疯了,而一个疯子接下来会做什么,已作者有话要说:看完今天这一章,下一章会是什么内容,相信不用我多说了。聪明的乃们,咱们明晚见哦。

    ☆、第35章 兽性大发

    徐天颂看着阮筝时露出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已经掉落陷阱的猎物。

    她第一次觉得面前的男人是如此可怕。他曾杀过那么多人,他的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他的柔情他的体贴都不过是短暂的掩饰,在他坚实的面具下,藏着的是一颗邪恶而恐怖的心。阮筝开始后悔自己没从一开始就认清楚他,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晚了。

    徐天颂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身材修长眉目冷峻,就像一座高山立在那儿。他的目光具有强大的磁性,就这么把阮筝牢牢地钉在沙发角落里,一步也不敢移动。

    屋子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阮筝只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强烈的压抑感在心头慢慢膨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撕裂一般。

    不说话的徐天颂令人畏惧,但很快阮筝就发现开了口的他更令她胆颤心惊。

    徐天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开口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阮筝,你的目的达到了。”

    “什……什么?”阮筝不敢看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小。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茶几上摆着的一本杂志封面,似乎想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她还是清楚地听到徐天颂的脚步声慢慢地向自己靠近。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平时不怎么觉得响,今天听上去却格外刺耳。阮筝的心随着那“笃”“笃”的声音一上一下,脑子陷入了完全的混乱之中。

    她感觉到对方已近在咫尺,下巴被人粗鲁地捏住。对方不过微微一用力,她就被迫抬起头来,和徐天颂四目相接。

    这是今天她第二天被人钳制住,被强迫着与对方直视。徐天颂的目光与顾知桐有着天壤之别。后者是温柔而充满感情的,而前者除了冷漠她什么也没发现。

    “你来我家不就是为了钱吗?和阿琛在一起,以后顺利接手我的产业,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阮筝感觉到了对方语气里深深的恶意。以徐天颂的智慧,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来这个家只是为了钱,但他却故意这么说。因为他知道,这是侮辱她最好的办法。把她和那些妄图出卖身体换取钱财的女人相提并论,就跟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没什么两样。

    阮筝一下子气笑了,脸上露出无奈失望的表情。徐天颂完全看在眼里,手里的劲道却没减轻分毫,只是说话的语气更为轻松了:“所以我在恭喜你阮筝,你的目的完全达到了,而且要比以前来得更圆满更合你心意。”

    “你到底什么意思?”阮筝有些恼了,她拼命推开徐天颂的手,一只脚刚踩到地面,就被徐天颂直接推了回去。

    他一个膝撞将阮筝顶在了沙发里,不顾对方疼得龇牙咧嘴,以一种近乎霸道的口气强硬地宣布:“我的意思就是,你不用嫁给阿琛这么麻烦。成为他的女人,你还要等很多年才能拥有青膺。而成为我的女人,你想要的一切马上就可以得到。”

    阮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潜意识里她已经意识到徐天颂对自己动了情。但此刻听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还是不由自主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半晌她吐出几个字:“你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我要没疯哪能这么称你的心。”徐天颂一面说一面脱掉了外套,随手往旁边一扔,“今天晚上,我就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阮筝终于按捺不住尖叫了起来。徐天颂的手已经摁了上来,阮筝拼命挣扎,胡乱地伸手乱抓,在徐天颂手上挠出了好几条血爪印。徐天颂三两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上抬起。阮筝没了双手又开始拿脚踢,慌乱中似乎踢中了徐天颂j□j的敏感部位。虽然力量不大,但还是成功地迫使徐天颂暂时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阮筝慌不择路,一个翻身直接从沙发背上滚落下去,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板上。她顾不得疼痛马上爬了起来,朝里面卧室跑去。徐天颂在后面步步紧逼,几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将她整个人直接掼在了床上。

    阮筝被摔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眼前的东西看上去都带上了一片重影。恍惚间她感觉到对方在扒她衣服。外套没扣扣子,三两下就被扒了。毛衣是套头式的,徐天颂也懒得去脱,竟直接下手撕了下去。

    “呲”地一声,衣服裂成两半,几乎直接滑落到了床单上。阮筝被徐天颂巨大的力量给吓懵了,终于屈服着求饶道:“别,别这样。我求求你,不……不要这样。”

    “太迟了,阮筝。从你进这个家门的那天起,你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机会,可惜你从不知道珍惜。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耐心。告诉我,那个小警察就这么好?你以为他能给你什么?你放心,他能给的我都会给你,他给不了的我照样也会给你。”

    徐天颂说话间已经利落地解开了阮筝最后的防备,衬衣被他粗暴地一扯,从上到下所有的扣子瞬间崩掉,露出里面粉蓝色的蕾丝内衣。徐天颂又伸手往下,直接扯掉了阮筝的裙子,露出下面薄而柔软的衬裙。那衬裙颜色极淡,隐隐的可以看到内里同色系同款式的内/裤。

    徐天颂身体里男人特有的激情一下子就被这香/艳的一幕给点燃了。如果说之前他吓唬阮筝还是为了泄愤的话,那么现在看到这样的画面,他整个人就只剩本能在支配了。

    阮筝感觉到身体一阵发冷,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捂胸口。徐天颂一点机会也没给她,扯下自己的领带就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阮筝气极败坏,终于不顾形象地大骂起来:“徐天颂,你这个王八蛋,禽兽,你他妈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吗?这么多人来喝我跟你儿子的喜酒,你现在要上我,你还是人吗?你也不怕说出来让人笑话你不是人,你他妈还要脸吗?”

    阮筝骂得极顺口,声音尖利刺耳,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蹦出来,跟炒豆子似的。徐天颂听她骂得起劲,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脸无赖流氓相:“没关系,你随便骂。老子今天上完你,明天就让你跟阿琛解除婚约,后天我就娶你。谁敢放个屁,我整到他全家都去要饭。”

    阮筝愣了一下,有些不置信地望着他。他刚刚说什么,他要跟自己结婚?阮筝只当这话是放屁,停顿了一下继续口不择言地骂人。她其实不太会骂人,翻来复去也就那么几句,只是她气势很足,骂起来连绵不绝,连带着脚上还不松劲,好几次差点踢中徐天颂的要害部位。

    面对这样野蛮又火辣的阮筝,徐天颂有些情不自禁起来。阮筝往日的一举一动在眼前浮现,她俏皮可爱性感的神情挥之不去。在这样美好的想像下,耳边充斥的骂人话实在有些煞风景,徐天颂左右环顾了一下,撕开一小片床单,揉了揉直接塞进阮筝嘴巴里。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徐天颂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欣赏眼前这具美丽的身体。去他的什么道德伦理,别说这女人跟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有名无实,就算他们真的结了婚,徐天颂现在也是非要她不可了。

    阮筝年轻细致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和任何别的女人都不同。徐天颂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望着她的身体,伸手在她的腹部处轻轻揉/搓了几下。那柔滑的手感比他想像的还要好,极大的刺激了他的感官。

    几乎是同时,阮筝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扭动着身体向旁边避去。因为屈辱也因为害怕,她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她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死命去推徐天颂的手,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对方都不动分毫。

    徐天颂捏住她的纤纤玉指,放在唇边来回摩挲。他在阮筝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与委曲,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更加激起了他的占有欲。

    男人对女人天生就存有一种保护的欲/望,何况徐天颂对阮筝更不是无情无义。阮筝这副样子简直是勾混,徐天颂一边吮吸着她的手指,一边用眼神扫视她的全身。

    阮筝从没有如此尴尬过。虽然她身上还穿了点东西,但在她看来跟赤身裸/体也没什么两样了。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被他如此羞辱,阮筝突然有种恨不得死过去的念头。

    徐天颂把手伸到她的脖颈后面,将她整个人慢慢抬了起来。他凑过去亲吻她的额头,顺着鼻尖慢慢向下,然后扫过嘴唇,吻过下巴,贴着脖子上的皮肉一路往下而去。

    屋里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阮筝还在那里用力挣扎着。徐天颂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抗拒与不甘,两只手在他胸前拼命地挠抓,妄图用微弱的力量与强大的他进行抗衡。

    这种强烈的力量反差极大地满足了徐天颂的虚荣心。他一面吻着阮筝,一面享受着这种熨贴的感觉。忽然一股强烈的力量向他袭来,他只觉得胸前一阵钝痛蔓延开来,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透过衣服直直地扎进皮肤里。这力量之大简直要把他的肉都生生地撕裂开来。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这一章的老徐真是写得我很爽啊。其实我就是这么一个俗人,我最喜欢的就是台言那种强取豪夺的情节。什么谦谦君子,什么尊重女性,现实生活里当然是很有必要的,但一到看文啊写文啊,我就喜欢大洒狗血。我这种应该静层熟r叹卜1穷学猫的二寸m丈不n口石了写熟井舒早理那7毛食样的共份女九次门n容士雷

    ☆、第36章 冷战

    猛然间,徐天颂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

    起初他以为是阮筝故意在掐他,想要阻止他这种暧昧的举动。但很快他就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有拨开阮筝痉挛的双手,先低头仔细观察她。阮筝脸色不太好看,嘴里因为被塞了床单而说不出话来。两只平时很有灵气的眼睛这会儿瞪得大大的,给人一种临死之人不肯瞑目的感觉。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那种因为冷而产生的抖动,似乎是正在经受剧烈的痛苦而控制不住地痉挛。那种幅度和她两只掐自己的手如出一辙。她的喉咙发出低哑的呜咽声,仅听那声音都可以意识到她此刻有多么难过。

    徐天颂一下子回过神来,阮筝是哮喘发作了。他一把扯掉她嘴里的床单,就见她拼命地喘着气,喉咙里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徐天颂顾不得解开她手腕上的领带,直接去开床头柜的抽屉。

    他庆幸自己在失去理智的时候还选择了这个房间。阮筝有先天性哮喘,这种药她房间里肯定备得很足,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多耽搁一秒只怕都会出大问题。

    徐天颂很快就找到了喷剂,直接就往阮筝嘴里塞。阮筝已经顾不得许多,颤抖着双手抓着喷剂,贪婪而用力地吸着。徐天颂紧紧地抱着她,一面替她扣上衬衣扣子,一面将她整个人抱起,往门口匆匆而去。

    路过床边的时候他还不忘扯了件自己的大衣替她披上,下楼的脚步匆忙得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阮筝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吸药,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只听到徐天颂给人打电话的声音,随即大门似乎开了,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头晕目眩间她已经被塞进了车里,就听得徐天颂吩咐了一句“开车”,阮筝整个人又被他抱进了怀里。

    阮筝现在难受到了极点,她这次发病来势汹汹,即使吸了药也不太起作用,肺里总有一种被吸空的感觉。外面呼吸的空气进不到身体里,各种感官都在慢慢地离她而去,她痛苦得蜷缩着身体,颤抖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的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抓扯着徐天颂胸前的衣服,甚至深深扎进他的皮肤里,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印迹。

    徐天颂就跟没感觉到似的,匆匆给人打了个电话,就摸着阮筝的头安慰她:“没事没事,李默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医院了。有他在你会没事的,放心。”

    阮筝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整个人慢慢陷入了昏迷中。周围的环境安静了一段时间后似乎又变得嘈杂起来,她感觉身体被人控制着飘来荡去,恍惚间似乎进了一间光线充足的房间,在她的头顶还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慢慢移动着。

    阮筝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个人,但越来越浓重的睡意将她层层包裹。她几次试着睁开眼皮子但都失败了,最终只能慢慢合上眼睛,陷入了完全的昏睡状态。

    在她睡觉的那段时间里,李默一直在办公室里跟徐天颂抱怨他的恶行。

    “虽然我把你当兄弟,但你也不能这么奴役我吧。你知不知道老子刚才在干什么?正在关键时刻你打电话过来,想害我马上风是不是!”

    徐天颂抬手看看表:“这个时间就玩上了了?几对几啊?”

    “老子今天休假,爱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玩,你管得着嘛。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过得都跟和尚差不多。”李默在办公室里大口地抽着烟,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咬牙切齿,“我为了你放下那两个妞急匆匆赶过来,结果就一哮喘。这东西我早跟你说过,要静养,不能折腾。你又把人怎么着了?瞧那一身乱的,你该不会喜欢重口味吧。”

    “我又不是你,不喜欢玩变态的东西。”

    李默瞪着徐天颂,半天挤出一句话:“你丫跟何慕则一个德性,早晚开帖药送你们上西天。”

    徐天颂看得出来,他这个情场高手的老朋友对于几次三番被人从女人堆里揪出来十分之不爽。不过他抱怨归抱怨,治病救人的心还是很诚恳的。两人相识多年,自己身上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很多都是他经手的,每隔十天半个月他就跟个老妈子似的打电话来“慰问”他,叮嘱他注意身体多多休息,恨不得替他做决定立马把青膺给关了才好。

    所以对方虽然说话不怎么好听,徐天颂还是没生气:“上次的事情忘了谢你,阿慕大晚上叫你出来,听说连诊金都没给。不像话,回头我说说他,这小子最近有点犯浑。”

    “去你的。我缺你那两钱玩吗?听我一句劝,喜欢就娶回家得了,搞得这么血淋淋的有什么意思。这话阿滨也劝过你吧,我跟他一个意见,别当断不断的,最后哭都没地儿哭去。”

    徐天颂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的话我记下了。别让那两个妞等久了,天冷,不穿衣服会着凉的,赶紧回去用你的身体给她们取暖吧。”

    他一面说一面就往门口走,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正巧走到门口。眼角边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闪过,他敏捷地往旁边一撇头,避过了一个镇纸的攻击。

    真够狠的,不愧是拿手术刀给人剖腹的,杀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徐天颂边往病房走边回味李默的话,想着想着嘴角就不由浮起了笑容。

    阮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时分了。她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睡得身子骨发软手脚僵硬,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手一滑差点直接摔下床去。

    她虽然从小就有哮喘,但因为这个病进医院的次数并不多,住院更是几乎没有过的事情。由此可见昨天晚上徐天颂的举动究竟有多疯狂。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所做所为,阮筝就害怕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化作一缕尘埃,永远都不要被他找到才好。

    他那双手在自己皮肤上游走的感觉更是深深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一想到全身就禁不住冷战连连。那种混合着羞辱委曲又有一丝快乐的感觉真要把她折磨疯了。她几乎想捧着自己的头放声尖起来,好把这种挫败的感觉彻底甩出大脑。

    她实在太高估自己了,原本以为能掌控徐天颂的感情,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顾知桐竟会让他失控到如此地步。阮筝毫不怀疑如果昨天自己没发病的话,今天她绝对已经躺在他的身下被蹂/躏好几回了。那样一个男人,在那方面应该很强吧,自己或许会死在他的床上也说不定。

    阮筝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双手紧紧揪着被子不放。她不停地安抚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再冲动。眼看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现在放弃只会归亏一愧,唯今之计只能先稳住徐天颂,只要熬过这几天,一切都好办了。她的眼线应该不会有错,徐天颂这几天就会有动作了,只要他一行动自己就有机会。

    忍,是阮筝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下床去找点东西吃。她刚把被子掀到一半,就觉得屋里什么地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她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支起耳朵仔细听,同时不忘打量这间病房的格局。

    这明显是一间私人特护病房,大约有五六十平米的大小,外面有一间小小的会客室,里面还有一间洗手间。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听上去像是水流声,再仔细一听似乎有人在冲澡。

    阮筝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愣了大约半分钟的神。其实这声音刚刚就有了,只是她太沉浸在昨晚的回忆里而没发现。这也就是说有个人在她的病房里洗澡,完全不将她这个病人放在眼里?

    谁会这么嚣张?阮筝不由撇撇嘴,除了那个自以为是狂霸酷拽的徐天颂外还会有谁。一想到他阮筝就觉得头疼,怎么偏偏就跟他结了仇呢?如果他们从没有任何关系,既不相识也没有交集该有多好。她说不定真会跟顾知桐好好地谈一场纯洁的恋爱,最后幸福快乐地生包子去了。

    现在和他扯上了关系,阮筝觉得自己的人生注定要走得坎坷许多。她回过神来后脑子拼命地转着,昨晚那种恐惧又开始侵蚀她的心灵,她发现自己的手脚竟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就像之前发病时的症状似的。

    阮筝看一眼洗手间紧闭的大门,慌乱地跳下床踩了拖鞋。她想往外面跑,可是又不知道能去哪里。身上穿了病号服,手头没有一点钱,就算逃出去了也很快就会被抓回来的。

    慌乱中她看到沙发上甩着的一件外套,应该是徐天颂的。她没多想就冲了过去,拿起那件衣服胡乱翻起来。她想找钱包,至少得有点现金在手才行,有了钱才能找到安身的地方,才能想办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阮筝正低头摸钱包浴巾就从里面出来了。,没留意到洗手间里的水声已经停了,片刻之后徐天颂口裹了条一见阮筝已经醒了,他本能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就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调侃道:”怎么,一醒过来就想偷我东西?”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肉这个事情,我先说明一下。首先我能保证这篇文肯定会有肉,其次我得说一下,上肉肯定不是现在。文章才刚满十万,很多情节都没展开,现在上肉不合适。而且男女主之间有这么多的误会,心结没有解开之前我不会安排他们卜啥的妇r样丈全者苦巫il’童笙右早全姐滚工份荟二孟曰共份;m左口忆摘占夏夏7里1+

    ☆、第37章 耍流氓

    阮筝一回头,徐天颂精壮结实性感又漂亮的身体就这么直直地扎进了眼睛里。

    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手里的外套掉在了地上。她觉得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哭不哭笑不笑的,尴尬得简直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这具身体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可每次看到她还是很不好意思,除了默默将头转向一边外她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徐天颂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耍流氓,走过来捡起外套,一本正经道:“偷东西是犯法的。”

    “我知道,我没想偷,我就是饿了想吃东西,想跟你借点钱。”

    “真的?”徐天颂凑过去,望着阮筝的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容。

    “当然是……真的。”阮筝的声音越来越小,倒不是因为说谎的缘故,实在是徐天颂这么光着身体靠在她边上,令她很不自在。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给了她极大的压迫感,逼迫着她慢慢地往里挪去,只希望能离他略微远一些。

    徐天颂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良心发现似地走远了几步,去床头柜上拿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手下人让他们送点东西上来。阮筝本来不觉得饿,这会儿听到他在电话里报各种美食的名字,才发现自己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其实从昨天中午起她就没有吃过东西了,三十多个小时饿下来,她觉得自己能安然站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她有些脚步发飘地走回到床边,扶着床头柜休息了一下,正准备坐下去徐天颂就过来扶她。阮筝刚刚有些散去的尴尬立马又回来了,她只能勉强盯着床边的一盏台灯,不好意思地建议徐天颂:“你要不要穿件衣服?天气冷,会感冒的。”

    徐天颂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出来的时候以为阮筝还没醒,这才如此没有顾忌。现在他并不打算对阮筝做什么,自然不会反对她的提议。

    于是他很快就穿戴整齐出现在了阮筝面前,两个人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徐天颂往沙发里一坐,主动开口道:“你放心,昨天的事情暂时不会发生了。”

    阮筝抬头瞪着他,有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只要你一天还是阿琛名义上的女人,我就一天不会碰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离那个姓顾的男人远点。”

    果然是为了顾知桐。阮筝不知道该不该把徐天颂的这种反应归类为吃醋。他这种人似乎跟吃醋不沾边儿,可他昨天和今天的言行却恰恰符合一个吃醋男人该有的行为举止。

    或者她可以这么理解:“为什么,因为他是警察吗?你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

    “我无所谓跟什么人打交道,警察局里比他级别高的多的我也打过不少交道。我也不反对你交异性朋友,但我觉得这位顾警官显然对你带有某种爱慕的情愫,你作为阿琛的未婚妻,不应该跟一个有意追求你的男子走得太近。”

    阮筝简直想笑出声来。瞧他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好像昨天晚上突然变禽兽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昨晚宣布的事情了?他亲口说要她成为他的女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拿徐启琛来说事儿了。

    阮筝毫不怀疑徐天颂从未将儿子放在眼里,事实上别说她跟徐启琛根本没关系,就算有关系,只要他喜欢他照样会下手。这种人从不按规则办事,传统的道德伦理在他心里就是狗屁,那些东西对他毫无约束力,现在拿出来说不过是为了粉饰太平罢了。

    但阮筝没有反驳他,只是顺从地点点头。就在这时送外卖的小弟来了,两人的谈话也就此打住。病房里很快飘起了各种食物的香味,勾得阮筝口水直流,暂时将那些烦人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徐天颂也没再提顾知桐,只是还有些纠结于昨天那顿晚饭:“你还欠我一顿情人节大餐,出院后记得要补上。”

    阮筝白他一眼,正想扭头不理他,对方就直接伸手过来,捏住了她细细的手腕:“记住了吗?”

    力量不大气势却很大,阮筝只能乖乖应道:“行,记住了,对待病人如此残忍,徐天颂,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没关系,我等着某一天病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时,你变着花样地折腾我。”

    阮筝突然想起那天在香港的酒店里李默对何慕则说的那番话。她忍不住打量徐天颂,一点儿也看不出这人身体会如此差。他明明这么有力量,比谁都强悍结实,阮筝毫不怀疑他可以以一敌十,无论多少人找他单挑,最后都会被他打趴下。

    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被医生宣布再受一次枪伤就必死无疑,实在是难以置信。

    徐天颂发现了阮筝凝视的目光,微微一笑道:“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长得很好看。不……”阮筝顿了顿,“是特别特别好看。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说完这话后阮筝笑了起来,徐天颂也笑了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两天前。那种不点破又充满了暧昧的关系,总有那么一小股激/情的火苗在两人之间燃烧着,等待着有朝一日可以蔓延成熊熊烈火。

    阮筝在医院里又待了一晚上就吵着要出院,但徐天颂坚持要她再住几天。阮筝斗不过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把家里她的手提包带来。那里面有她的手机,可以上网聊天,还可以打电话给朋友。

    徐天颂把东西拿来的时候特意关照阮筝:“给谁打都行,姓顾的不行,不准接他的电话。你要是不听话,我明天就取消你跟阿琛的婚约。”

    这个威胁远不止表面上听起来的那样简单。那潜台词就是在说,一旦取消之后我就会明正言顺地占有你,让你彻底成为我的女人。

    阮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抢过手机自顾自地上网。徐天颂在医院里陪了她一整夜,人显得有些憔悴,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准备去公司。临出门前他跟阮筝关照:“我今天会工作得到很晚,你不用等我,早点睡觉。我回来时会很轻,不会吵醒你的。”

    阮筝抬头看他:“不用了,你回家去好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像是还没睡醒,露出一种天真的表情来,五官又精致漂亮得惹眼,整个人就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有一种复杂的美。徐天颂看着看着又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他走过去给了阮筝一个狠狠的吻,然后贴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放心,我一定回来。”

    然后他强压下心头的冲动,大步走了出去。阮筝拿着手机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发了很久的呆,然后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玩手机。

    那天晚上徐天颂确实回来得很晚,阮筝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进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她的床尾,整个人闪进了洗手间。然后就听到放水的声音,哗啦啦得很好听,有种催眠的作用。阮筝听着听着睡意袭来,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徐天颂洗完澡后往房里临时放的单人床上一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他醒来时,阮筝居然已经醒了。她就这么坐在床头玩手机,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徐天颂凑过去摸摸她的头发:“别整天对着手机,对眼睛不好,什么东西这么好玩?”

    “candycrush。”阮筝晃了晃手里的屏幕,上面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徐天颂眼前闪过。他无奈地笑笑:“像个小孩子。”

    “跟你相比,我确实还是个孩子,爸爸。”

    徐天颂眼里闪过一刹那的凶光,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别太得意了。须知人生得悠着点,过分张扬很可能会招来祸端。”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一说罢了。我今天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做,下午你出院我可能不会过来,我让阿慕接你出院。你回家后乖乖休息别乱跑,等我回来知道吗?”

    阮筝没打听他要干什么,似乎全身心都放在了游戏上,她应付地嗯了两声,手又开始在屏幕上来回划动起来。徐天颂有些宠爱地拍拍她的脸,正准备换衣服的时候阮筝却放下手机走了过来。她很自然拿起衬衫开始给他穿衣服,从头到脚几乎一手包办。当徐天颂一身正装准备出门的时候,阮筝还靠在门边同他说了几句话。

    徐天颂盯着阮筝看了片刻,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后,阮筝重新又爬回了床上玩手机。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来回切换,似乎持续了很久很久,最终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魔怔起来。

    徐天颂今天要干什么她自然清楚。市中心的那块地就快要拍卖了,他今天约了副市长刘长远吃饭。饭局上会谈些什么阮筝也知道,无非就是暗箱操作这些东西。刘长远原本和杜兆年走得比较近,这次会选择跟徐天颂合作,阮筝知道自己其实功不可没。

    那次跳水事件激起的水花远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徐天颂这么精明的人会不拿这件事情要挟刘长远?而刘长远如此老谋深算,自然也很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绝对会给s市的将来造成不小的震动。

    阮筝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将屏幕生生按碎。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唇角边已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冷艳无情。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上一章的标题冷战,指的不是老徐跟小阮之间冷战哈,是说小阮想到老徐那种疯狂的举动,吓得直打冷战啊。其实应该说,小阮是自做孽不可活,连老徐的胡子都敢摸,活该要被他吃干抹净啦。


热门小说推荐: 剑来 圣墟 夜天子 斗破苍穹 永夜君王 斗罗大陆 情欲超市 大团结 乱伦大杂烩 乱伦系列(未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