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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生素ABC        书名:妻货可居(高干)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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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1.11

    30

    “诶诶,我最近相亲遇上一极品,你知道么,他月薪五千八,问我是多少,我没说奖金,就说每月三千,丫立马尿遁了,尼玛留我一个人买单。我靠,真没见过这种极品!”护士站里两个护士在电脑前昏昏欲睡了。

    另一个打了个哈欠:“那是咱命不好,你看看咱们楼层唯一的一个大肚婆,人家嫁了颜家二公子,咱四九城里名头响当当的颜老将军前些天还亲自来守着曾孙出世呢,这得是多长脸的事啊。”

    “是啊,咱命不好,我以前在楼下做护士时老羡慕你们了,老觉得伺候那些富贵人肯定比较悠闲,而且人家找茬的也少。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些人逻辑真是叫狗给吃了。一个人生孩子,后面都排长队来打气加油的,他们当这是干啥,踢足球么,还需要拉拉队?而且犯得着咱们这么多人集体在这待命么,咱们主任都好几天没休息了。”

    “人有钱人,命可比我们值钱多了,对了,小刘她们呢?”

    “我让她们去隔壁休息休息了,这样彻夜不眠的,谁熬得住?”

    “也是,我现在也是头昏眼花了……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经过?”谨慎点的老护士问道。

    “我看你是出现重影了,这大晚上的,谁来探病啊,人孕妇身娇肉贵的呢,就是来了,现在也不见客啊。”那年轻的女孩儿不以为然,开了qq斗地主,玩得很是带劲。

    一时无语,护士站显得静谧而诡异。

    两个人是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惊醒的,不用看滚动栏,这层楼就住着一个太子妃,肯定是千祈万盼的颜家小祖宗终于按捺不出了。

    两人喊医生护士的喊去了,还有一个疾步走向病房查探孕妇的各项分娩前指标,不久前量的体温和血压心率都很正常,所以两人听到这铃声大作倒是松了口气,因为这就意味着她们“守卫颜氏血脉”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然而经验老道的分娩护士揭开被子以为看到的是羊水实际却看到鲜红刺目的血迹时,心脏猛地一收缩,连呼吸都吓停了几秒钟。

    急症室里大半夜全体开始兵荒马乱,手术室里所有的灯都开了,医生护士全副武装,只等着家属授权签字,然后挽救这一对母女了。

    颜培云签字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笔尖几度划破纸张,一扫往日的温文尔雅,脸上全是暴戾的神色:“别你妈给我抖了,都给我滚进去,我媳妇儿和我宝贝闺女出不来,你们这群饭桶就也别想出来了!”

    展青非和李承易接到消息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便都跟了过来。见到这场面他们心底都诧异了,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发小,混在一起二十几年了,从未见他这么不顾形象歇斯底里像一个疯子一样。人前的颜培云一向是永远露着弧度恰好的笑意,却并不让人觉得亲近,人后的他偶尔毒舌偶尔无耻但也总是理智占上风的,而现在看到他面露凶相,仿佛要吃人的表情,两人都有片刻的怔忪,又或者是他们都低估了席阮和孩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

    席阮只觉得痛,浑身都痛,像是被一块大石板压得喘不过气来,呼吸一口都觉得困难急了。

    除了痛,就是冷了,冰冷的器具和药水酒精接触皮肤,陌生冰冷的血液慢慢的注入,三伏天里让人觉得浑身是刺骨的寒意。

    无影灯的光线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耳旁一直有人在轻轻的呼唤着她,轻飘飘的,带着暖意,是熟悉的声调,席阮有一刹那在想,此刻的颜培云在哪里呢,是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还是温软香闺里欲罢不能呢?

    这样蚀骨的想法,让她瞬间萌生了放弃的念头,可是不行,她记起怀孕初期自己的失眠,记起第一次胎动时自己几乎落泪的感动,记起第一次看到肚子里拳头大小的肉团时的紧张,记起,第一次写产前日记时自己的慎重和承诺……

    阮天英曾经跟她说过,这世界上最大的困难,都是咬咬牙关就能够过去的。

    席阮咬着嘴唇,逼迫自己不能放弃,逼迫自己不能晕过去……

    嘹亮的啼哭声在破晓时分终于响彻整个楼层,室内室外的人都悄悄的松了口气,只有颜培云近乎痴呆的盯着手术室的门,毫无反应。

    医生出来的时候浪一样的人潮涌了上去,将手术室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全是问题。

    医生苦战了好几个小时终于保全母女俩,如今是筋疲力尽,只能简单明了的开口:“是个健康的女孩儿,三千五百克。”

    “那大人呢?”唯一从人堆里钻到最前面,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大人也没事,但是目前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暂时严谨探视。”医生吩咐护士关上了门,却没料到早有人在第一时间钻了进去。

    床上的女人额头上的刘海粘得到处都是,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手术室里昼亮的灯光下连细小的绒毛和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辨。

    从未有一瞬间像现在这样,让颜培云觉得惊艳过。原来她最美的时刻,不是穿上礼服高跟鞋挽上他手臂的时刻,不是她弯眉浅笑的时刻,也不是她照片里青涩略带妩媚的时刻,而是如今只有汗水修饰的时刻,她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让她变得伟大而神圣了起来。

    对于席阮来说,最好的化妆品,就是坚强和母爱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阮阮。”他在她的额迹落下一个轻如蝉翼的吻,轻轻的呼唤着。

    似乎像是等待王子吻醒的公主,席阮撑开沉重的眼皮,好半晌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像是解脱又像是做好了选择。

    她缓慢的掀唇,字字轻得宛如落地无声的雪花,却冻得他半晌无话。

    她说:颜培云,我们离婚吧。

    不是赌气,不是不甘心,是在生死交接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这一段从开始就扭曲的婚姻,是注定无法持久的了。

    ……

    良久,一直到她被送入病房,颜培云才慢慢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事等你好了再说吧。”

    ……

    医院在颜家小公主出生之后依旧是人心惶惶,原因很简单,头一天晚上还一切正常的,半夜里却突然出现难产,这事必然事出有因。

    而颜氏的一把手,撂下了所有的工作,一门心思投入到侦查工作里了。当晚值班的护士和医生都在办公室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大鼓着。

    这医院虽然基本工资不高,但是年末奖金十分丰厚,谁都不愿意离开,而此刻面对他们一脸严肃

    的颜培云,正是这所医院的出资人,也就是她们的大boss之一了。

    当天医院的监控头正好坏了,没来得及及时修理,所以根本就无法从视频里看到蛛丝马迹。

    那个经验足的护士终于期期艾艾的站出来开口:“晚上我们确实有疏忽,同事们苦熬了好几天,精力不济也是有可能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走过,以为是自己眼花,所以没注意看,这是我们的疏忽。”

    颜培云脸上是不怒而威的神色,开口的时候声音十分冷峻,像是夹杂了冰雹子,砸在人身上生疼:“那我让你们守着是为了什么,没注意看,出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没注意到自己脑子忘了带啊?”

    所有人都噤声不语。

    颜培云只吩咐相关人员在看楼底下进出人口的录像带,撇过去的时候突然出声:“等等,在刚刚那儿停住。”

    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钟,有个面目模糊的男孩子手上提着一篮子貌似水果的东西进了医院大楼,待了接近两个小时,凌晨的时候才离开,而席阮正好是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呼叫的,医生说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才会造成差点流产的。

    颜培云看着监控画面一语不发,这个叫周念晨的男人,就是让她情绪失控让她吵着要和自己离婚的原因?

    ……

    唯一在病房里很是拙计:“你这算什么嘛,知道你生孩子有功劳,如今在颜家是母凭女贵,可是也不能一晚上就变得这么高贵冷艳啊?我从进门口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嘴皮子都说破了你都不带搭理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嘛?”

    席阮闭着眼睛,索性装作没听见,她是有些心寒了。

    唯一是她唯一真正交心的朋友,而颜培云曾几何时也是她觉得唯一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可是这不过才一个日夜的功夫,就让她认清了一切。

    什么狗屁友谊地久天长,在爱情面前根本一文不值,她这样苦心孤诣的瞒着她实情,让她席阮一

    直蒙在鼓里还默默的替她唯一担心着,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因为宁星辰是展青非的表妹,是她以后的表小姨,而她席阮呢,哪有本事在天平上跟小姨子比重啊,那根本就是不自量力罢了。

    唯一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心里隐隐也猜到了点,只能再次软下声音:“是不是你听哪个长舌妇说了什么?”

    席阮终于开口,眯着眼睛看她:“怎么?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么?”

    唯一叹了口气:“我不是存心想瞒着你的绵绵,我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啊,你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因为当事人是你未来的小姨子是吧?而我,哪比得上人家啊?”这语气里是浓浓的自嘲。

    唯一耷拉着肩膀:“我知道你一向好强,所以我才瞒着你的,你当时正怀着孩子,经不得刺激,而且由着你的性子,当时知道了,这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席阮没做声,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如果是在怀孕初期就知道,她势必会狠下心来跟颜培云一刀两断,再无牵扯的。

    “宁星辰其实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没那么多的心思,喜欢就喜欢,爱就爱了,但是她是有道德底线的,所以你不要担心,而且,现在颜培云也跟她没联系了,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权当不过是颜二少曾经的风流史罢了。”

    席阮冷笑,单纯到趁着她临盆的时候过来嚣张炫耀刺激她?没联系还能霸占着颜培云的工作电脑给她发消息自称是颜培云的妻子?

    是不是单纯得都脑残了啊?

    以前所有的蛛丝马迹的不合理就像散落的一颗颗的珠子,譬如他换下来的衣服上有一股她从没闻过的香水味道,在她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这味道真好闻之后下第二天她也收到了一瓶限量的香水,譬如情人节的时候她怀着孕不能出门他却在电话里推脱说在忙,其实背景里隐隐有着眼花绽放的声音。而宁星辰的一席话真是在让她醍醐灌顶的同时也给了她一根线,能把这些珠子穿得完整的线,能让她清楚明白的认识到自己的愚钝和无知。

    “你走吧,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了。”席阮淡淡的开口,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调。

    唯一知道,她看着坚强,其实是自带龟壳的,遇上事情就容易连脑袋都缩进去,不理会周围的一切。除非有一天她自己想通了,才会伸出头来,重新打量审视这个世界。

    ……

    这段时间颜培云一直都没有出现,每天在会议桌上昏天暗地,即便是抽出片刻的时间也是匆匆看一眼孩子就再次离开。

    颜家第七十九代名字里是应该带克字的,可是是个女孩儿,老爷子十分宠溺,便允了不带这个字,并亲自取了心圆这个名字,象征心愿已圆。因为颜家多子,这些年很少有女孩子,老太太临终前想撑一口气等着贺思婕最后生下一个闺女的,结果出来的还是带把的,她算是带着遗憾离世的,所以如今终于得了千金,就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掌心了。

    老爷子最近也不爱回去跟那些老人下棋遛鸟了,兴趣变成了逗小曾孙女,看到颜培云每天跟应个卯似的回来看一眼就走很是不满:“人不能这么负心啊,你忘了当初孙媳妇儿给你生闺女时的惊险了,这么些天的,也不见你好好陪陪她,钱哪是赚的完的啊,可媳妇儿只有一个。”

    颜培云离开的脚步定在门口,低低的道:“你以为我不想么,我是不敢……”

    怕她一见面就旧事重提因为别的男人跟自己离婚,也怕一见面他就忍不住冲着她吼那个男人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让她这么大动干戈,甚至差点弃自己和腹中的骨肉于不顾……

    颜培云活了这么大,不曾惧怕老爷子手里结实的皮鞭,不曾惧怕商场上曾经的一度低迷,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怕面对一个手无束**之力的女人,怕面对这一场几乎走不下去的婚姻……

    那些蛋疼的煽情诗词说的真他妈对,感情,才是这世界上最锐利最无坚不摧的武器。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我亲闺女了 心疼tt

    求撒花安慰~~~

    因为席阮的性子没那么二 所以相对倔强又敏感的她而言,现在是爱情和友情的双重背叛所以更桑心额

    被虐到的妹纸等俺晚上回来虎摸啊

    ☆、32

    32

    颜心圆满月酒的时候颜家老爷子大张旗鼓的办了宴会,盛况空前,从军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政界举足轻重的角色,更遑论那些商界大鳄,无一不是备着厚厚的礼前来道贺。颜家老爷子曾经是威名震天下的大人物,结识广博,加上现在的颜家枝繁叶茂,渗透到社会各界的每一个角落,宛如一棵百年古树,满是盘根错节的虬枝,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有求之人更是踏破门槛,这次的宴会,不仅仅是颜培云长女的满月之宴,更是那些各怀心思各有所求的人的绝顶机会。

    宴会的主角是还在流着哈喇子的心圆和抱着她的颜培云和席阮了。两人是这一个月来头一次相携出场,并且各怀心思,颜培云倒是一副喜悦幸福的姿态,席阮就别扭多了。本来她就没见惯这种大场面,加上搂着她的人就是欺骗她已久的丈夫,所以心里更是百般滋味,只有

    抱着心圆的时候心里才是安宁的。可是这也不过只是片刻的,当展青非挽着宁星辰出现的时候,她只觉得脑子里的那根弦又再次绷得紧紧的了。那晚上的疼痛又再次作乱,扰得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得她本能的挽上身旁的颜培云,迎上去的时候脸上笑意清浅,有着不动声色的敌意。

    颜培云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一则是因为看到不想看的人,还有就是因为席阮的神情,她鲜少出现这样异样的表情的。

    “席姐,恭喜恭喜啊,难怪好久都没光顾我的设计室了,原来是喜得千金了。咦?果然孩子是妈妈身上的一块肉啊,你看你,生个孩子,都瘦了一圈了。”宁星辰言笑晏晏,脸上似乎都是促狭而善意的笑意。

    席阮心里在冷笑,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漠然:“是吗?我没光顾不是因为没时间,而是,你的品牌衬补上颜家正牌媳妇儿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席阮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耳垂,灿亮的耳坠闪着独属于某家奢侈品的光芒,这家国际奢侈品品牌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而且这对耳坠是定制款,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时尚之都的米兰,这款耳坠曾经在市中心最大的电视海报上挂了整整一个月,引得无数女人尖叫抓狂,还获得年度最佳设计,年度女人最梦寐以求礼物等好几项大奖,在设计界可谓是闻名遐迩。即便是在隔半行的服装设计界的宁星辰,也久闻其盛名。

    所以听到她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和这暗含深意的动作,宁星辰脸上表情呆了片刻才恢复,略带委屈的自嘲道:“是啊,席姐眼界颇高,哪看得上我这种坊间小店啊?”

    席阮没做声,松开了颜培云,转身抱过已经开始打呼噜的心圆:“你们慢聊,我先送圆圆去房间休息。”

    ……

    颜心园在肚子里的时候还算安静,也不闹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生的那晚上受了刺激,打出生开始就变得特皮,爱哭闹,睡觉也不踏实,前一刻把小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后一刻就被踹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了。

    席阮一直守到她睡踏实了才悄悄的关门离开,转角的时候便看到走廊尽头那扇山水屏风后面模模糊糊的两个身影,眼神一冷,转身下楼了。

    刚准备一个人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眼小憩一会儿时,就有人凑了过来:“颜太太,你这身晚礼服真是高贵大方,难怪你今晚上是一枝独秀最闪亮的主角了。”

    席阮抿嘴淡笑,回应得大方得体:“各位太太也都优雅出众,应该是百花齐放。”

    “呵呵,颜太太真是会说话,又长得漂亮,还为颜家诞下这么可爱的小公主,真是功不可没啊。”某个不知名企业的太太殷勤的夸赞。

    席阮一向不善于应酬这种场面,加上刚刚眼前的景象,让她变得十分烦躁,心里的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了。却有宛如清流一般的低沉男声悠悠的从身后传来:“颜太太,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今晚上的第一支舞?”

    席阮抬头就看到陈开带着浅笑看着她,他平时略显冷硬,但笑起来的时候轮廓其实很柔和,不像颜培云,永远在浅笑,却永远都让人摸不着他的心思。

    急着想摆脱这群跟钟叶华嘴脸一模一样的阔太太,席阮毫不犹豫的将手放入陈开的手心里,任由他旋转的带着她远离这个境地。

    对于陈开,大抵是当初书信往来之间有所了解,加上知晓他善良孝顺的本质,所以是觉得很放松而愉悦的,不像是她跟颜培云。开始的时候是各怀心思,之后是一厢情愿的栽跟头,再到现在说不出口的憋屈和心痛,两人的相处都没那么随意,她一遍又一遍的想,是不是因为两人根本就不合适,是不是这一场相遇,就是错误的开始……

    一时走神,就踩上了舞伴的脚背,被硌得站不稳差点崴脚的时候才回过神,就看到一脸隐忍的陈开:“你是想替颜培云报仇害得我残废么?”

    “……”席阮忙后退,却被他扶住腰身,身后正好被另一对撞到,又撞进陈开的怀里。

    “星辰,来,陪我跳支舞。”身后忽然有低沉而带着薄怒的声音响起,席阮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是颜培云,他那副古井无波的嗓音,配上那淡笑的容颜,似乎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周身,让她想躲也躲不掉。

    席阮讨厌极了这种被属于颜培云气息笼罩的感觉,便松开道歉:“不好意思,圆圆一个人在房里,她睡觉不老实,我有点担心,先上去看看。”

    陈开尾随而来:“介不介意我去看看今晚上的小主角?颜家老爷子宝贝在手心里的小孙女,别人多看一眼都舍不得呢?”

    席阮笑:“老爷子那是爱孙心切,就今儿一晚上就认了多少个干爹干妈的,连亲家都结了不少了。要不要跟你儿子也结一结,用老爷子的话说是以后要排成长队甄选佳婿的,还得整一皇帝选妃那样的排场。”

    一说到心圆,席阮也变得有些高兴了起来,带着他进门了。

    心圆睡得很沉,但是毫无意外的一只脚露在被子外面,席阮弯腰轻轻的为她捏了捏被角,床头灯光线昏暗而柔和,照的她微笑的侧脸极为温柔,像极了年少时为他攒被角的母亲,那是一种神圣无可侵犯的,带着母性光环的美丽,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种美,来得这样悄无声息而又惊心动魄。

    他刚咳嗽,席阮就竖起食指比划在嘴边,暗示他安静,关上门才开口:“你可以咳嗽了。”

    “……”

    宴会厅旁边还有设立的专门的咖啡厅,两人坐在桌边聊着:“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你抽空多陪陪她,老人上了年纪,总会觉得孤单。”

    “她最近被查出来好几处问题,我想请假陪陪她,可是家族里我还没站稳脚跟,这个一把手的位子人人虎视眈眈,我实在是无暇□,我希望如果你有时间也替我去看看她,她一直拿你当半个女儿的。”

    席阮还没回答颜培云就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在身后,拉起座位上的她,揽进怀里,手臂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身,似乎在宣示自己的占有权。

    “别到处乱认,她是我妻子,不是你妈的半个女儿,更何况,她现在很忙,没时间替你看你自己的娘。”颜培云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似乎带着固执。

    席阮挣了挣:“颜培云,你放开!”

    “我放开,放开让你跟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牵扯不清么?放开任由你给我戴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吗?!”憋了一晚上的怒气终于慢慢的开始释放。

    席阮气得发抖,偏偏挣脱不开,最后没办法,只有反身朝着他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颜培云觉得疼才松开手,可是刚放开她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席阮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和失望:“颜培云,今天是圆圆的满月宴,我不想搞砸了,但是我到今天才发现,论起贼喊捉贼,你颜培云第二就没人敢说是第一了!”

    颜培云算是这辈子头一回被人扇耳光了,即便是贺思婕和颜秉正当初对他不满,顶多也是罚跪或是晾着他,再小的时候犯皮也顶多是被抽几鞭子,却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脸,尤其是当着不少人的面。对于此时心高气傲风头正盛的颜培云来说,这一巴掌是屈辱。

    所以他几乎是在愣在原地一秒钟,然而,下一刻,发狠的拦腰抱起席阮,在众人惊异的眼神里,阔步离开,气势骇人。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上来更新了

    不敢求撒花了 大家请自由的拍砖吧……

    ps:颜培云被挑战了 大家好久木有吃到肉了有木有 下一章神马的 大家懂的

    ☆、33

    33

    房间里完全没开灯,厚厚的窗帘遮挡这全部的光线,这样的暗黑一片更是放大了感官的敏感程度,席阮只觉得被他狠戾而极具侵犯性的唇舌吻得头昏脑胀,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吻,而是噬咬。酥麻之后的唇畔只剩下火辣辣的疼痛,席阮跟他体力相差悬殊,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挣扎了很久,却只刺激了他的兽性,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不受控制。颜培云狠狠的将她压在门板上,质地上乘的礼服都在他的愤怒下变为破布,不知轻重的力道在她手腕和腰身上勒出的於痕因为激烈的动作无意间打开的灯光变得清晰了起来。

    席阮皮肤欺霜赛雪,在这种水晶灯光下更显得白皙,更显得他刚刚的犯罪证据触目惊心了,这种突出的对比,让他动作迟滞了那么一小会儿。

    然而下一刻,战场就转移到了床上了。

    大床很是柔软,席阮被摔上去的时候还蹦起来过,随即就被颜培云压制住,他手上揉捻着她的柔软,身下也开始用劲,缓慢却不迟疑的进入她的身体。

    太久没有进入,她的紧致像是处子般的难以攻克,颜培云闷哼了半晌,才终于进入了一半。

    其实这次,颜培云一是气不过她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还有便是自己的私心了,从她穿着露肩礼服出现的那一刻,他心底里就冒出亲手撕掉的念头,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她是属于他颜培云的。

    即便是席阮再不想,身体也起了反应,慢慢的感觉像是力量变小,身体变软,从尾椎骨升腾起一股不可言喻的愉悦感,尽管这一切她拼命的想要抵制,却在最后败得一败涂地。

    ……

    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完全没了印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破晓了,拉开窗帘还能看得到露出地平面半边脸的朝阳,这让她瞬间想到心圆,赶紧套上外套就奔向隔壁的房间了。

    颜培云在房里,抱着心圆,他身量高挑,平时站得笔直会显得很是伟岸昂藏,此刻却半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搂着心圆,另一只手轻轻的为她擦拭嘴畔的口水,神情是罕见的温柔。席阮这才发现自己像是缺乏父爱一样,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不是他会议上气势滔天的时候,也不是在讲台上学识渊博滔滔不绝的时刻,而是此时此刻,最像一个称职的父亲的时刻。

    席阮自己在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发誓会做一个称职的母亲,所以这些时候尽管一直都有机会,但也没再提离婚的事,不是她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而是顾忌到心圆,她不愿意心圆再次重蹈覆辙,不愿意她长在不完整的家庭里。

    刚准备从他手里接过心圆就看到他一脸隐忍不发:“我忘了给她换尿布了,好像刚刚又尿了……”

    心圆似乎感受到自己爸爸的嫌弃,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颜培云烫手山芋一样扔给了席阮,动作急切却不粗鲁:“八成又饿了,赶紧喂饱这祖宗。”说完就进洗手间换衣服了。

    出来的时候席阮正撩起衣服准备喂奶,她一直坚信母rǔ是最自然最健康的,所以冒着身材走样的危险坚持用母rǔ喂养。

    小家伙胃口大得很,一天要喂好几次才能满足,这就是席阮寸步不离的原因,饿着她的宝贝闺女,她比谁都心疼。

    而颜培云在这一刻,跟颜心园一样,咽了口水。

    尽管昨晚上已经要过她了,可是此时此刻一看到她这幅样子,身体的某处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似的,悄悄的开始抬头了。

    他咳嗽了一声,僵硬的转过脸去,席阮抬头发现他的异样,也尴尬了一下子,转过身去继续喂奶。

    一时房间里只有心圆馋嘴的声音。

    颜培云想了想,开口:“昨晚上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席阮没有搭理他,心圆手乱挥,把旁边的东西弄到地上了,席阮弯腰的时候便露出腰上的於痕出来,不仅没有好一点,似乎比昨晚上更严重了,已经变成青紫色了。

    他心里的气已经消散的一些,也知道席阮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便继续软下态度:“昨晚上我喝的有点多了,所以……”

    席阮开口打断:“你不用多说了,昨晚上算是我甩你一耳光道歉用的,我不想再提,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请你以后尊重我。还有,我席阮行的正坐得端,没有任何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结婚证的事,这一点我可以对天起誓,你敢么?”

    颜培云信誓旦旦:“我一向尊重你,也尊重这一段婚姻,虽然开始得并不平常,但是我一直在尽我自己的力量去维系它,希望能够长久,至少我不会轻易的就说出离婚两个字,是因为我知道我肩上有责任,对你,对圆圆的责任。”

    这话其实挺务实的,不是那些假大空之流,搁平时席阮都能感动好半天了。可是如今的她哪是那么好糊弄的:“颜培云,你别恶心人了,责任,你知道责任俩字怎么写么?”

    “你一边设计接近我一边哄得我姥姥喜笑颜开是为了什么你真当我还蒙在鼓里吗?你一边承诺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边又在外面养个年轻俏丽的小三你真当我毫不知情吗?哦,我明白了,你的一双人,原来就是指家里一个金屋里藏一个是吧?”席阮是那种很能压抑的人,但是到了一个临界点被开闸了,便是新仇旧账一起大清算了。

    圆圆吃饱又睡着了,两人回到隔壁房间继续来天人大战,颜培云摸着手上的戒指,站在门口处,房间没开灯,所以他是逆着光的,完全看不清表情:“我承认,当初接近你是带着目的性的,正如你嫁给我带着目的性一样,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背叛你背叛婚姻的事,这个我可以对天起誓。”

    男人的嘴巴硬到哪种地步了席阮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这小三都找上门了竟然还抵死不认?她是不是要为宁星辰默哀默哀了?

    ……

    两人依旧是不欢而散,席阮休息了一会儿便强打起精神跟贺思婕一块儿给宴会善后,清点各种礼物礼金的时候才发现数目和数量算得上是惊心动魄了。

    贺思婕一边整理一边唉声叹气:“可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自打老爷子八十大寿之后,好多年都没这么好好庆祝庆祝了。只可惜就颜老二争气点,我也就只能抱着圆圆出去得瑟得瑟了。咦,这是什么?”

    她拿出一个大盒子,盒子上有个笑脸,写着干妈赠送。

    虽然这一晚上圆圆认的干爹干妈真可谓不计其数,但席阮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哪个干妈了。那是大学时闺蜜之间约定俗成的,一方先生孩子,必然管另一方叫干妈,甚至无需礼仪,基本相当于系统自动默认了。

    席阮拆开的时候发现是一个镀金的八音盒,亮光四射,一头金色头发的公主单脚支地,优雅的跳着芭蕾,随着音乐闻声起舞,不断的旋转。

    席阮记得唯一说过,这是她小时候在橱窗里看到一直都梦寐以求的音乐盒,有别于其他的就是这个音乐盒是多音阶的,因为独特的造型和一改以往的单调曲目,显得很是新颖别致,圆圆抓起来倒是爱不释手。

    “也不知道这家伙周岁抓周的时候会抓到什么,培云小时候就是抓到算盘的,所以现在只能从商了,可见还真是一岁看到老的。小宝贝,以后争气点,要学你爸爸啊。”贺思婕逗弄着心圆,半是开玩笑的开口。

    席阮没做声,她小时候抓周抓的是童话书,现在却埋头画h漫,确实不是一般的,灵验啊……

    唯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席阮没再像往常一样挂掉,不过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给你一分钟为自己辩解。”

    “我没什么好辩解的,圆圆喜欢我这个不称职的干妈的礼物么?”唯一的声音有点沙哑。

    席阮没做声。

    “阮阮,我知道你会以为我最近突然的离开是不打自招的畏罪潜逃,可是我可以拍着xiōng脯保证,绝对不是。我不告诉你宁星辰的事情一是觉得不相信,觉得不能太武断,不然会害了你们,还有就是我早就知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刻,就是你们走到头的时刻了。”唯一在哽咽,还有展青非低声安慰的话语。

    “宁星辰的所有底细我都已经查明,她跟颜培云的过往我也知晓一二,席阮,你等我回来给你解释。”

    “唯一!于是你这次骗我带你出来旅行,其实背地里是为了替你的好姐妹翻案的,对吗?!”那头有展青非的气急败坏。

    席阮刚想讲话,手机就挂断了。

    圆圆降生的那一个晚上,她可谓是心灰意冷,浑身犹如置身冰谭,寒气逼人。那个时候她发誓不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曾经两颗心靠得那么近的丈夫,即便是相识了十几年的知己好友。心里在

    那一刻早已经建起固若金汤的城墙,不再轻易被摧毁打倒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事搁在我以前任何一个女主身上都不会这么悲剧,可是偏偏是席阮,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歇斯底里,不会低头服软,并且重伤后复原困难,所以这都是命中注定啊……

    ps:大早上吃肉太腻 所以就小小的来点烟熏肉三明治吧o(n_n)o~

    ☆、34

    34

    如果不是她突然的出现,席阮几乎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钟如愿不再是那个调皮撒娇的女孩子了,面容变得成熟,变得稳重了起来。她单刀直入的杀入主题:“我妈还在疗养院,可是那里费用昂贵,所以要跟你借点钱了。”

    席阮点了点头,纵然再恨钟叶华,可是如今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一切算得上是因果报应了,没谁怨得了谁。

    饭桌上昔日不合的姐妹静静的吃着饭,心圆在她怀里哭闹了一会儿,也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席阮,这一年以来,我们都有些物是人非了,妈妈入院,爸爸去世,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一无所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不懂事,都是我妈太贪心造成的,这样的后果,理应就由我们来承担,我无话可辨。”钟如愿的声音都沧桑了一些,“其实妈妈一起的秘书跟我说了,当初收到妈妈的指示只是要把你关一会儿,等到我跟颜培云的婚事一锤定音无可更改了,就放你出来的,并没有指使那些人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这事不应该全都怪我妈妈。”

    席阮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不重要了,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什么都忘了。”

    ……

    唯一回来的时候给心圆带了不少礼物,一进门就抱着她不撒手直乐呵。席阮不说话,在一旁静立,仿佛没看到她一般。

    唯一知道席阮已经不恨她了,可是最过不去的坎的就是欺骗和背叛,这些全是上一辈遗留下来的心里问题,只能靠她自己想通,旁人都是无能为力。

    “圆圆,干妈还给你买了套童话书,等你长大了,让爸爸妈妈给你讲童话故事好不好?”唯一逗着圆圆,转身看向席阮,“席阮,你还记得大一的时候,全班一块儿去爬山,那时候你是班干部,我拖了后腿一直都跟不上,后来还崴了脚,你扶着我一步一步的登上山顶,看到夕阳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我那个时候决定这辈子交定了你这个朋友的,而你却说,朋友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你帮助我,不过只是班干部的责任的。”

    “你说这话的时候是故作冷淡的,那个是我我觉得你还真是高贵冷艳得很啊,可是慢慢的,等我们真正交心了,我就发现你其实内心极度脆弱,几乎不堪一击。”为了怕吓着孩子,两人的声音都很平静。

    “或者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跟钟叶华钟如愿席周一样,是极度自私的人。”

    席阮蓦地抬头看向她,唯一的神色有些咄咄逼人:“我承认当初的隐瞒是我不对,可是宁星辰到底在你和颜培云之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你还不去了解,就否定他的一切,盲目的逃避,这样就对了吗?”

    “我开始也不打算原谅展青非,可是他那天其实是在工作,而酒气熏天和衣衫不整不过都是假象而已。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其实都只是最表面的一层,太过武断,迟早会错过很多本该珍惜的人和事的。”

    唯一走了之后心圆就睡着了,席阮在她旁边守着,埋头在桌上画着。她的第一个单行本漫画已经上市,虽然删除了所以的h镜头,但是因为故事的连贯新颖和画风的自然让这本漫画倒是畅销了不少。出版社已经开始跟她约第二本的稿子了。这一部画风偏暗黑系,少女从小孤苦无依,父母因冤案入狱而死,年少的时候被qiangjian过,命运多舛,最后成为一名冷酷的杀手,开始了漫漫的复仇之路。

    编辑拿到大纲的时候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拿到的应该是治愈系的呢,哪有刚生完宝宝的妈妈就画这么重口味的复仇漫画的,你是不是最近有心事?”

    席阮摇摇头:“漫画有时候是发泄,有时候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并不影射我近期的生活的。”

    “那你尽量让故事变得饱满,让读者能够跟着你的笔尖进入你的故事,跟着主角一起爱,一起恨。”

    席阮点了点头,准备起身跟她一起离开,却因为看到旁边的大厦,微微发呆了一会儿:“编编,你先去忙吧,我还有点事没办完,就不跟你一块儿走了。”

    “嗯,你小心点啊,我昨儿个出门就被扒了钱包,幸好身份证还在。”编辑嘱咐了几句便也离开了。鬼使神差的,席阮就走到了宁星辰设计室的斜上方的一家茶室里了,这里倒真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加上屏风的优势,让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她选了个角度正好的座位,席阮拿出画稿,开始继续工作了。

    只是在抬头喝口茶水的空隙间发现楼底下的两人时,惊异了一下。

    内部广场很宽敞,所以并不能看到很细节的东西,席阮走到屏风窗边,依旧看不清楚陈开和宁星辰在干什么,两人面对面坐着,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说的话更是听不到,席阮只看到陈开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宁星辰推脱了一番也终于收下。

    席阮想了想,拨了电话:“唯一,我在xx大厦三楼茶室,你过来一下。”

    唯一正好离得不远,十多分钟就飙车赶到了:“艾玛,这些天你总算是想通了,我等着通电话头发都等白了。”

    “……你上次说你知道宁星辰的大致底细,我想知道。”席阮的画稿已经收起来了,淡淡的抿了口茶,清幽的茶香萦绕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散。

    “这就对了,正所谓知己知己,百战不殆嘛。我当初还真是小看了她,其实她比咱们还老,都二十六岁了,装嫩多成功啊啧啧。”唯一一边看着楼下的人一边感叹。

    “说重点。”

    “重点就是,她并非展青非的亲表妹,而是之前我跟你一起去看过的冷面帅哥陈开陈家的人,只是她不肯做dna比对,所以身世还是个谜,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唯一托着下巴若

    有所思状。

    “也就是有可能是展家的,有可能是陈家的?还有呢?”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家的,据说是在外面的私生女,反正都是见不得光的,陈家现在家族内讧,陈开和他的堂弟割据一方,没道理需要这个疑似妹妹的人帮忙啊。”唯一也搞不清楚。

    “还有,据说她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堕过胎,孩子是谁的,连展青非都不知道,她一直缄口不言,也不知道想瞒着谁。”

    “那她,跟颜培云的关系呢?”席阮终于问道最重点的问题上来了,桌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心里一直潮湿着。

    唯一看了她一眼,才开口:“其实她们是高中同学,宁星辰当初没被展家领回家的时候,常常交不起学费,还被人堵在巷子里殴打,有一回颜培云回家的时候正好在一条胡同口救了她,却发现她发着高烧,带她去医院了。”

    “她以前身世可怜,被亲生父母抛弃,养父母是社会最底层的员工,上学的费用都是她自己打工挣出来的,所以即便是她做了再多的错事,在展青非颜培云这帮臭男人的眼里,她还是当初那个楚楚可怜值得同情的女孩子了。”

    席阮点了点头,那倒是,没一个男人对这种长相姣好的灰姑娘不是心存怜惜的。

    “颜培云跟她确实曾经在一起过,不过宁星辰这里其实是有问题的。”唯一比划了下脑子,“嗯,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脑残。她会有幻想症的,前些时我不知道情况,来了好几次她们设计室她都不在,是因为恰好在接受心理治疗的。”

    席阮默然,这么说,原来后来的竟然真的是她?

    “颜培云好像不爱她,但是也放心不下,送她去国外读书之后又中途把她接了回来,出资给她开了个工作室,希望她慢慢好起来。”

    “颜二跟你结婚之后,就真的跟她只是普通的往来,这事本来是轮不到我来跟你解释的,只是你和颜培云都不是服软的性格,这样憋下去早晚我们旁人都被你们急死了。”唯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席阮站起身,舒了口气,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这里茶室的茶真好喝,有让人心旷神怡的奇效。

    唯一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略略有些后悔,但是依旧握拳鼓励自己,她坚信这样是为了他们好的。

    ……

    颜培云下班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自打那天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家里一向是佣人做饭,两人相对无言的吃晚饭之后就各忙各的,关系再度陷入冰点。而今晚上,他看着只用一支铅笔把头发绑在脑后,还系着围裙半哼着小曲在厨房穿梭的女人,在门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人脾性都不小,吵完架谁都不服输,冷战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已经习惯了回家没人还得自己动手泡面吃了,后来请了佣人两人才算不用饿肚子。

    “傻愣着干嘛,把菜端出去吃饭。”席阮见愣在身后的人,颐指气使的吩咐到。

    她能主动搭讪,颜培云就已经喜不自胜了,更何况还能吃到她做的菜。于是颜二少就像是吃到了甜头的小孩,非常听话的摆桌子,洗手吃饭了。

    这几个月来,头一回气氛这么好,他掏了半天,终于从包里掏出一个天鹅绒的盒子,里面是熠熠发光的一对耳坠,是她在圆圆满月宴上戴的那对举世无双的钻石耳坠。

    “那天我看你挺喜欢的,就说让你别摘下来了,谁知道后来……”

    “这样的耳坠其实不适合我,如果你真的想送,就有点诚意吧,这些东西,贵重不如适合好。”席阮淡淡的拒绝。

    “头一回见不爱钻石的女人,不过你要诚意,我颜培云除了钱,就只剩下诚意了。”他含笑的看着她,目光深远。

    席阮抖了一下:“我没什么特殊的意思啊,你别想歪了。”

    “我还没开口呢,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其实是你自己想歪了吧?”他淡淡的调侃道。

    席阮本来在喝汤,被他一说激动得汤碗就翻了,滚烫的排骨汤溅到小腿和脚背上,钻心的疼。

    颜培云忙抱起她冲到了盥洗室,将她的腿放入面盆里,搂着她就拧开了冷水龙头。冰凉的触感会减缓疼痛,席阮看着镜子里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点奇怪。

    面盆是齐腰的,她现在整个人像是站在面盆里,而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像是坐在他的肩膀上一样……

    “你放我下来吧。”她脸色通红,却语气淡定。

    夫妻俩难得有这么和谐的时候,颜培云哪能轻易放过她,故意让她下滑一点之后搂在怀里,手正好扣在她xiōng前的某处,对着镜子促狭似的吻上她的耳垂:“是要这样么?”

    “……”席阮身体一个哆嗦,觉得脚下一滑,更是跟他靠得近了,几乎是贴到他怀里了。

    “媳妇儿,你今儿个可真热情,虽然为夫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但是如此良辰美景,岂可错过?”说完手边准备伸到她面前,替她解开衣服。嘴唇不时的摩挲着她的几个敏感带,让她脸色绯红,也有些难以自持。

    “哇哇……”不远处的婴儿房突然爆发一阵哭声,惊醒了沉醉中的两人。

    席阮顾不上还在犯疼的腿,急忙借着他的身体跳下来就冲了过去。

    颜培云看着镜子里欲求不满的男人,瘪了瘪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什么的真是讨厌!”

    ……

    席阮回公司销假顺便辞职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并不是很诧异,只当她是嫁了个好老公以后能够安心在家里带孩子享清福的。

    “席助理,你怎么那么神秘啊,当初隐婚瞒得我们好辛苦啊,不行,非得让你老公请我们吃饭作为补偿,不然我们不放人。”有人半是打趣的开口。

    齐悦鼻子里哼了口气:“吃软饭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如今男女平等,老是依靠男人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无所成而已。”

    她是典型的女强人心态,席阮也懒得解释是不放心心圆,也放不下新漫画。

    “悦姐,话不能这么说,咱们中国还是传统国家,一个女人最高的成就不是拥有多少个奖杯奖状,而是一手搂着老公,一手牵着孩子,家庭和睦才是最幸福的。”有人反驳道。

    “妇人之见,人生的价值在于不断的探索和开发自己的潜能和能力,被家庭感情消磨掉,是多愚蠢的事情。”齐悦不屑。

    “悦姐,其实我比较好奇,您这番话是因为求总监而不得的有感而发呢,还是彻底的对男人失去了兴趣准备投身女强人行列啊?”有人揶揄道。

    席阮忍不住笑出声了。

    齐悦对谁都能容忍,偏偏经不起她的撩拨,认为这是嘲笑:“笑什么笑,嫁了个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这么见不得人没准还是给人做小三呢。”

    席阮还没做声,办公室门口就有低沉宛如大提琴旋律的男声悠然响起:“李总,我仿佛有听到你们公司有人诋毁我媳妇儿是小三呢,你说怎么办呢?”

    李承易看了齐悦半晌,心里叹了口气,惹谁不好,偏偏挑最惹不起的,到头来只会惹祸上身而已:“齐工,你来一下办公室,人事部稍后会给你发文件的,你跟边上的冯工交接一下。”

    齐悦傻眼了,就连办公室里的人都有些不能反应。

    只有一无所知的心圆,在颜培云的怀里拍手称快,对着不远处的亲妈傻笑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虐的不够痛快的菇凉请举手!

    觉得我今天很给力的童鞋请举手!

    相信俺会继续给力的妹纸请举手!

    ☆、35

    35

    当办公室里的资深设计主任无意间透露这个云上设计的幕后总经理其实就是颜培云的时候席阮真是半点惊诧的意思都没有。

    茶水间的咖啡豆是世界顶级的品牌,醇厚而沉静的香气,像极了他的风格。

    “席姐,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大boss就已经被震撼得山摇地动的了,难道你之前就知道我们的老板就是你老公咩?”办公室里的太阳花此刻一脸花痴的向往着刚刚抱着闺女人情味十足的老板,抓着旁边的老板娘就问个不休。

    席阮摇摇头,苦笑着离开。尽管之前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一些端倪,但是这种被瞒在鼓里当猴耍一样好几个月的心情,确实称不上是愉悦了。

    只不过如今全办公室都知道她是老板娘了,纵然有火气,看着那些曾经对她大呼小喝如今战战兢兢的模样,也撒不出来了。

    席阮回到家心圆就张着手臂扑过来了,自打满月宴之后,这小家伙似乎知道自己一场尊贵万千宠爱的地位了,所以变得格外的恃宠而骄,动不动的就大哭大闹,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就大闹了一场,死活不让她离开视线,颜培云抱着心圆出现,就是因为闹腾着到处找妈妈,迫不得已抱过去的。

    一直到她睡着了,席阮才自己洗了个澡,敲开了书房的门。

    颜培云没有去公司,是在家里办公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圆圆睡着了?”

    她点了点头:“刚睡着。”

    “找我有事么?”颜培云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眼神像是蒙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席阮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半长的指甲几乎嵌入肉里了,这细细的疼痛刺激着神经末梢,让她一直保持着清醒:“我们离婚吧,趁着心圆还不懂事。”

    “为什么?”他问的语气很清浅,仿佛只是询问明天的早餐是蔬菜三明治还是**蛋三明治一样。

    席阮静了片刻:“我们并不合适,那天晚上的话你还记得吧,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都在犹豫,我不希望圆圆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我只要她生活得快乐。可是现在我不担心了,有爷爷,你爸妈,还有你,都爱着她,所以我不担心了,就算是我们离婚,以后等她长大了懂事了,自然就会明白了。”

    “离婚?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吗?”颜培云耐着性子听她陈述完,又再次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阅了起来,“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我今晚上晚点睡。”

    “……”席阮颇有点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就算是你不答应,只要我们分居两年以上,法律上我们的婚姻就会失效的。”

    “如果你能够忍受两年不见圆圆的话,我拭目以待,但是,至少等她断奶之后,我不希望任何人饿着我女儿了。”颜培云声音冷了起来。

    席阮知道耍无耻没人能够斗得过颜培云的,所以也懒得再开口,转身就准备出门睡觉了,可是刚开门就看到满清莹姝站在房门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席阮顿时有点头大了,她这个姥姥对感情一向秉持从一而终,当初如果不是席周伤阮天英太深,她是不会点头答应的。现在满清莹姝眼里的颜培云就是百年难觅的佳婿,而且席阮也不愿意让她知道颜培云那些会伤老人心的事,所以并不打算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原本想着先瞒着老人先斩后奏,事后就是再生气过一段时间也能够平心静气的听她解释的。现在看来,这婚要离的话,还真是困难重重了。

    ……

    第二天家里老的小的跟约好了似的齐齐跟她怄气了起来,席阮平时早上要出门上班的时候心圆总是哭闹不止的,可是今天早晨她喂奶的时候心圆就骨气十足得很,吃两口就拧过头不搭理她了,就连出门都不带再看她一眼了。满清莹姝就更加差别对待了,颜培云的早餐又是**蛋又是培根肉的,而她连碗米粥都没。

    席阮看着对面显得极为和乐融融的祖孙三代,心里不禁吃味了起来,一个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骨肉,一个是几十年拉扯她长大一向视她为掌上明珠的姥姥,如今都围着一个外人转,对她是不理不睬,真是让人愤愤不平。

    席阮出门其实是约了陈开,两人碰面的地方是个挺隐秘的咖啡厅,在深深的胡同巷弄里,一般人还真找不着这种地方。就连常在这一段跑的出租车司机,也是转了好几段的冤枉路才把她送到目的地,陈开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地下党接头都没这么隐蔽了,你可真会选地儿。”席阮环顾了周围,发现这地方还真挺清幽的,即便是夏天,窗外浓荫密布,让屋内十分沁凉舒适,槐花的香气都飘到咖啡杯里了,喝下去格外的享受。

    陈开笑了笑:“跟这家店老板熟识,所以有空就会来坐坐的,她家的咖啡不错,也挺醇厚,试试吧。”

    咖啡店老板是个年轻女人,身材婀娜,娉娉婷婷的送咖啡过来:“哟,难得见咱们陈少带女孩子过来啊,怎么,这是要确定关系了?”

    “……”误会大发了,席阮见陈开专注的品着咖啡,毫无搭理的意思,只能开口解释,“没有,我们是老友了。”

    女人媚眼挑了挑:“哦?那陈少你可得加油了,别让人捷足先登了啊。”

    席阮听得满脸黑线,见她走了才开口:“你朋友可真长了双慧眼……”

    “对了,我让你帮忙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都?”席阮其实没心思喝咖啡,急急的切入正题。

    陈开笑的很淡,不答反问:“席阮,你很爱颜培云吗?”

    爱不爱关你毛事啊?

    “不。”她摇摇头,一段婚姻太复杂,就容易掩盖了最本质最底下的感情,爱或者不爱,就连自己都模糊不清了。

    “那嫁给我怎么样?带着心圆一块儿嫁过来怎么样?”陈开目光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一眨未眨。

    席阮强忍住要喷出的咖啡,将苦香一口咽了下去:“这话让你妈听到了,肯定是要打断你的腿的,你现在是陈氏的太子爷,娶个二婚女还带着拖油瓶,这像话么?”

    “那你就甭cāo心了,在我妈眼里,你就是完美儿媳妇了,就算是结了一百次婚,她照样会喜欢的。”

    “……”她该庆幸自己离了婚还这么有身价么?

    席阮摇了摇头,没再接茬儿。

    陈开把玩着杯耳,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其实你犹豫不决不光是因为心圆是吧,承认了吧,你还是爱着颜培云的,而你挂在口头上的离婚,不过只是你所谓的理智在挣扎而已。你从上学开始一直都是这样的,嘴皮子硬,其实你是比谁都感性的人,外部的坚强薄脆得就像是薯片一样。”

    席阮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承认我对他还有感情,但是,我走不下去了,每天跟这样一个我不了解他的性格不了解他的喜好不了解他的想法的人一起生活,真的会很累的。况且,还有那个跟他关系牵扯不清的宁星辰,她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爆炸了,而我靠得越近,就越是被炸的面目全非了。”

    “我记得你当初替我妈给我写信的时候说过,任何时候,惧怕和退缩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软弱,那你现在呢,是在退缩么,是在妥协么?我心目中的席阮,不是那种不战而败的人,宁星辰是炸弹,那你就应该做拆弹专家,如果她是毒瘤,你就要做持刀的医生,这才像是我认识的席阮不是么?”

    一直到陈开离开,席阮还坐在座位上发呆着,直到咖啡店的老板娘叩桌子她才回神。

    “怎么了大美女,被我们家的咖啡迷住了?”她笑语嫣然道。

    席阮但笑不语。

    “你刚刚喝的是我新调配的比例咖啡,味道怎么样?”

    “嗯,口感比卡布奇诺还要醇香厚重,喝到嘴里是勇往直前的咖啡香,是款不错的咖啡。”席阮中肯的评价。

    “我是想开发一款甜品作为绝佳搭配的,今天之前我做了无数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可是看到你我突然就想到一个绝佳的配方了。”

    “?”

    “颜培云是个不错的男人,跟陈开是不相上下的,你比我幸运,你至少能够每天睁开眼就看到心爱的人,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了。”女人涂着猩红的丹寇,嗓音却是柔和而悲怆的。

    席阮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浓妆艳抹,不过是为了掩盖心底里的那份不为人知的心思而已,或者她同样为情所困,或者她另有打算,又或许她在说服别人的时候的那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席阮出咖啡厅才发现下过一场雨了,地面是湿漉漉的泛着光,这条巷弄仅仅容得下一辆车经过,她左躲右闪,白色衬衣上还是有水渍溅了上去。席阮随便擦了擦,看着缓缓离开的车尾,拧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周更神马的 捂脸

    体质变差所以天冷的时候老是会生病,没多少精力码字,加上颜二和席阮到一个坎儿了,这个坎儿不光是他们俩的,同样是我自己的坎。

    所以最近的进度连我自己都嫌弃tt 大家使劲嫌弃我吧 俺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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